他的眼角被唐宇漠打破的地方還留有紫紅色的傷痕,笑意將那個地方更拉長了幾分。他的動作仍不疾不徐,語言溫柔而體帖,風鈴心裏微軟,輕歎道:“你對我不必這樣好。”
張浩傑給她遞了根牙簽,自已倒了杯茶坐在沙發上,“這些沒什麼,習慣成自然,而且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
風鈴默然,不想用過激的語言刺激他,就著牙簽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鍋絞,考慮該用怎樣的話語婉轉地向他提出分手。
那邊廂,本來坐到床上的唐宇漠可是氣炸了肺,那人進來就自己倒茶,自己落座,熟練得就跟在自己家裏一般,而且對風鈴的飲食習慣了解,還說要與風鈴結婚養她雲雲,這不是故意在挑戰他的忍耐力麼?
他當即扒了自己身上的衣褲,裹上一條浴巾,在臥室內叫開了,“鈴,是不是來客人了?”
風鈴大驚,張浩傑霍然站起,“臥室裏怎麼會有男人的聲音?”
見風鈴的神色慌張,張浩傑大步衝到臥室門口,眼前一幕差點讓他目眥欲裂,一個身材挺拔的男人隻著浴巾,正站在梳妝台前梳頭,那男人聞聲回頭,兩人視線相撞,不是別人,竟然是他關注多時的唐二少!
唐宇漠向他咧齒一笑,打招呼道:“嗨!你好,好久不見。上次招待不周,唐某一直深感遺憾。”
聽聞他的雷人雷語,風鈴也跑了過去,見到他的模樣,已經徹底被他雷焦。
“給我一個解釋!”張浩傑氣得額際青筋暴跳,抓住風鈴的肩吼道:“這樣算什麼?一邊說要同我結婚,一邊又和其他男人糾纏不清,算什麼?報複我?你是不是太卑劣了?難道這才是你的真麵目?”
他的話讓唐宇漠妒火高漲,一把扯過風鈴,對張浩傑冷笑道:“有沒有搞錯,她和你結婚?真是天大的笑話,我們的婚期都已經定了,就在下月十八,到時候歡迎來觀摩我們的婚禮,至於地點,可以通過各類媒體來了解,是不是這樣,鈴?”
說完這些,他還特意在風鈴臉上狠狠地親了一口,而目光,卻冰冷的刺向雙拳緊握的張浩傑。
有時候,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一句話語,就可以讓人對某件始終抱著執念的事極盡死心,風鈴一直是張浩傑琢磨不透的女人,盡管守在她身邊,她的心就像一片浮雲般飄忽不定,對他不冷不熱,不即不離,他從來沒懂過。他喜歡她,所以認為隻要自己死死守護住,這女人最終還是他的。當他的身體違背了他的意誌出軌後,她還是寬容了他,當時他為她不再介懷他的過錯而曾欣喜若狂過……而事實上,卻是她用一種更為激烈的手段在報複他。
張潔傑綠著張臉恨恨離去後,唐宇漠得意得恨不得仰天長笑三聲,那一個爽啊,簡直是通體舒暢。
而風鈴呢,畢竟是相處過好幾年的人,除開出軌事件,對她其實也不壞,所以他哀怨的眼神一直回放在腦海,久久不去,不免歎息著對唐宇漠埋怨了幾句。
心高氣傲的人哪經得住抱怨,暗地裏怒不可遏,臉上卻笑得花兒般燦爛。
“對不起,是我在吃醋……”唐宇漠聲音惶惶,坐在有些生氣的風鈴身邊懺悔過錯。
“算了,已經過去了,我隻是認為這樣對他有些於心不忍。”風鈴打開電視,抱膝坐在沙發上,神色有些鬱悶。
“可是你還在生氣。”
“你多心了,我沒有生氣。”
“沒生氣,為什麼看也不看我一眼?”
風鈴被他似撒嬌的語氣震住,側頭看他,他的清俊五官立呈眼前,微勾的唇角,澄亮的眼睛,無一不在展示令她心跳不止的男性魅力。
唐宇漠緩緩低下頭,一點一點輕吻著她的眉眼,今晚張浩傑的言語已經觸怒了他,從此刻起,什麼君子紳士,全都見鬼去!
這個吻,從上到下,可謂是極盡纏綿,唇齒交纏,又如何能釋放身體與靈魂的需索?
兩人的衣服鋪就了客廳到臥室的地麵,當風鈴感覺背上一涼時,她已被放到柔軟的床上,唐宇漠低喘著覆上她柔軟香膩的身體,低低道:“放心交給我,讓我好好愛你……”
有句話說得好,情到深處無怨尤,何況現在還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之勢,風鈴羞澀一笑,算是默允。
她的笑令唐宇漠心神俱醉,明黃色的燈光下,她的眼睛黑白分明,格外動人,不論前世今生,他最愛的是有著這樣一雙靈動眼睛的女人。
他愛她,從第一次見她起就已經情根深種,現在,終於能讓他得償所願,真真正正觸摸探及她神秘的所有美好。
一個月後,他們的婚禮在與北堂山莊名氣相提並論的騰衝山莊舉行,其實要說從求婚到見家長再到兩人婚後居住所在的選定,由於時間倉促,應該是要顯得比較手忙腳亂的。而唐久業也沒料到兒子對於婚姻的及不可待,實在讓他大跌眼鏡。
那天唐宇漠對張浩傑說下個月十八舉行婚禮,不過是信口開河,故意氣他的一段戲言而已,並未當真,在他的意識裏,兩世才得以舉行的婚禮,豈能馬虎從事?隻是事不從人願,之所以匆匆決定,問題追究起來,還要從米雪兒那頭說起。
米雪兒為了和安洛淇華麗影視一部新片的女主角,各出奇招,大量為自己營造聲勢。她有一天再次翻開風鈴與唐二少的緋聞雜誌的時候,不由計上心來。風鈴原是她的保鏢,那晚設計的緋聞應該是屬於自己,陰差陽錯對象弄錯,讓風鈴好好的出了一把風頭。在這個與安洛淇競爭的當口,她不如利用一下風鈴,在記者麵前似真似假的哭訴她的秘密男友被風鈴勾引的事,記者向來想象力豐富,定然會聯想到唐二少身上,這樣一來,她的目的就達到了。
她敢如此設計,是早已算定風鈴並未真正與唐二少有任何瓜葛,豈知她這一舉動,不得不讓風鈴與唐宇漠的婚期提前。
那天風鈴被邵孟華的電話敲過去,說是她不聲不響的離職,將會追究她的責任雲雲。風鈴是個做事有始有終的人,不想被人說閑話,遂也就打車直奔過去。中途唐宇漠來了個肉麻至極的電話,問及她在哪裏,一聽她要到華麗影視去,就知大事不妙,喝令她停在當地不動,他馬上過去。
風鈴不以為然,依然我行我素。
唐宇漠風馳電掣般開車前往華麗影視,他知道邵孟華的意圖。
在北堂山莊與風鈴見麵那天,邵孟華打電話來的意圖不為別人,正是為了風鈴。他與風鈴在酒會上的曖昧姿勢被媒體曝光後,邵孟華像隻聞到腥味的貓,當下就屁顛顛的大加吹肆,唐二少的曖昧女主角就是隸屬他公司的人,好像這樣一來就可以為華麗影視提高不少知名度一般。
當時他因為要查風鈴的底細,也就任他胡來,等邵孟華把風鈴的所有資料遞到他桌上時,他就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那個女人,正是他尋尋覓覓二十多年的人。遺憾的是,第二天,她並未去華麗影視上班,而全公司上下,包括米雪兒,全都矢口否認知道她的住處。他心急之下要邵孟華全力尋找,並稀裏糊塗的應承,找到風鈴的話,他願意無償與他公司的女藝人合拍一則廣告。
邵孟華拖延兩天後,聲稱找到了風鈴的住處,希望他能履行他的承諾。唐宇漠自己找到了風鈴,當然不允,但對方卻拿風鈴做餌,不由得他不怒,自然摞下狠話,不讓他們在風鈴身上做手腳。
現在時間才過去不久,看來邵孟華仍未死心,心裏惱怒不已,如果風鈴出了什麼事,他要他好看!
他趕過去的時候,華麗影視大堂裏一片轟動,如雲的記者圍著哭泣得梨花帶雨的米雪兒和淡定如鬆的風鈴正追問不休。他勃然大怒,風鈴還是上了他們的圈套,他的愛人豈能容他人奚落?
在那個人聲鼎沸人頭簇擁的現場,他成了從天而降的黑騎士,溫情脈脈地牽起風鈴的手,否決了米雪兒言詞隱晦的秘密情人之說,他說:“我與風鈴早在幾年前就認識並相愛,為了不造成大家的困擾才未公開。想不到還有些用心不良的人想挑撥我與她的感情,在此,我不得不向大家正式宣布,下月十八,就是我與風鈴的婚期,望各位到時能蒞臨,唐某歡迎之至。”
他的這一說明言詞犀利,把米雪兒弄了個灰頭土臉,但總算被各大周刊登上了頭條,無論是否負麵的,影響也不小了。
風鈴回憶起那天唐宇漠從天而降的風姿,大為讚歎道:“真是帥呆了!永生永世我都不會忘記那個救我於水深火熱中的英挺男人。”
就這樣,商業巨子唐久業二公子與一位叫風鈴的女於下月十八結婚的消息鋪天蓋地般席卷公眾耳目,人們反應強烈,大致差不多說他們是現實版的麻雀變鳳凰、灰姑娘與王子等等,讓容易做夢的人們欽羨不已。
再說到他們的婚居騰衝山莊,它是一處鬧中取靜的所在,不屬唐家產業,是風鈴師父送給她的嫁妝。主居裝飾豪華,應有盡有,所以他們預定的倉促婚期並未讓唐家人手忙腳亂。
在教堂舉行結婚儀式的時候,大堂裏響起悠揚的鋼琴聲,祝福詞從牧師口中徐徐而又莊重的吐出,人們翹首期盼,終於看到一個西裝革履、氣度不凡的藍眸俊美男子將眩人眼目的美麗新娘從紅毯一頭挽向那眉目如畫、玉樹臨風、充滿青春活力的新郎。
“你們曆經艱難,終於苦盡甘來,希望你能永遠愛惜她。”藍眸男子將風鈴的手交到唐宇漠手裏,笑得溫文。
唐宇漠緊緊牽住風鈴的手,這是第一次見到風鈴的師父,送給他們婚居的大手筆,加上他本人的氣度不凡,讓心高氣傲的他對眼前的男子起了莫名的尊崇。
“您請放心,我愛惜她將會甚於自己。”
“很高興你能這樣說,你也是有些閱曆的人,相信不會食言而肥。”風鈴的師父說話平易近人,但接下來的話讓唐宇漠對這個溫文的男子有了其他想法,他笑得風輕雲淡,輕道:“等哪一天你有了異心,我會有N種辦法收拾你。”
唐宇漠嘴角抽了抽,風鈴怕他發飆,慌忙把他拉到牧師麵前,接著未完的儀式。
那藍眸男子不由低低哼道:“真是女大不中留,隻不過警告一下而已,就心疼起來了……”
婚宴結束後的當天晚上,忙累一天的兩人仍然精力充沛,一陣廝磨後,一起在浴池洗浴。
唐宇漠依然對白天的事件耿耿於懷,邊幫風鈴按摩邊說道:“你師父是什麼人?”
“不知道。”風鈴閉著眼睛享受。
“怎麼可能不知道?他是你師父。”
“師父就是師父,他從來不準我問他的姓名,就算告訴我,也是敷衍的張三李四,不如不問。”
“你們相處倒是很奇怪,哪有不問師父名字的徒弟?”
風鈴閉嘴,這個話題有些扯不清。
唐宇漠也覺無趣,轉而從另一個角度探詢:“你從什麼時候認識你師父的?”
“七八歲吧,應該是這樣的。”
“可是你師父看上去最多和我們差不多,那時候他豈非是個小男孩?如何做了你師父?”
“錯,我師父很多年前就這個樣子,隨著時間流逝,他的樣貌一直未變。”
唐宇漠大為震驚,過了好半晌,才咂咂嘴巴道:“看來你師父也是個怪物,非我族類。”
風鈴突然轉身,惡狠狠用手肘頂住他的胸口,聲嚴厲色道:“看在師父送我們如此豪宅的份的,你也不應該背後道人長短,有本事當著他麵說去。”
唐宇漠點著她嬌俏的鼻頭,對她的惡言惡行嗤之以鼻:“如果他沒送我們豪宅,是否我就可以背後道他長短了?”
他以為風鈴會否認,萬沒料到她會鄭重的點點頭,正色道:“那確實。”
唐宇漠瞠目結舌,剛才看她的神色,還以為她對他師父有多尊敬,原來不過如此,讓他大大的汗了一把。
風鈴把對他胸膛頂的動作變為撫摸,變臉如翻書,笑嘻嘻道:“你可能不了解,師父一般不會無事獻殷勤,他送我們豪宅,其實還有一個附帶條件……”
這種師非師徒非徒的相處方式,讓唐宇漠大感新鮮,“什麼條件?”
“我師妹舒月最近聽說到了開羅,師父說她會有點小麻煩,讓我們兩人在蜜月之內務必去接濟她一下……”
唐宇漠被她摸得火起,精力已不在無謂的話題上,將自己的欲念化為行動,誓將這個點火的女子征服在自己身下,在神誌被欲念占據的一刹那,他喃喃念道:“你師父的藍眼睛讓我隱約記得……他好像就是小時候送我耳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