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的那聲響確實是葉行風摔倒了,逃到二樓的他剛從摔倒的地方悄悄爬起,便聽到有人走上樓梯的聲音。他隻快速瞥了一眼,看出那身影絕對不是蕭楓。
此時的葉行風也顧不得摔倒的疼痛,趕緊躡手躡腳往裏躲。
要是被珍妮發現他在蕭楓家的話……行風自己都不敢想象後果如何。
蕭楓的家僅僅隻有兩層樓,而且二樓隻有兩間臥室,無處可躲!行風縮在走廊的角落裏,看著樓梯上逐漸升起的女性人影,滿頭大汗。他此時注意到了二樓一條黑暗的木梯,那裏通往蕭家一個老舊的閣樓,沒有人上去過,因為蕭楓的父母在離開之前與蕭楓有過約定:成年之前不允許靠近那裏。
這條木梯上麵爬滿灰塵,台階角落出現了幾片更深的顏色,應該是已經發了黴。話說回來,這個閣樓可能至少十多年無人光顧了。
蕭楓一直都遵守著那個幼時的約定,也或許他早已忘記自家有這間閣樓的存在。
顧不得那麼多了!行風一咬牙,在珍妮還未發現他之前縱身爬上了那條落滿灰塵的木梯。老舊木梯在他腳下吱吱呀呀響,弄出了更大的動靜。行風一邊暗自為自己的愚蠢叫苦,但此時騎虎難下,隻能硬著頭皮往上,登上閣樓。
閣樓的木門甚至連推都不用便自動向內倒下,轟隆一聲回蕩整座房子,揚起的塵埃令行風不停地咳嗽……
這下真的死定了。灰頭土臉的行風在萬籟寂靜後這麼想著。
……
我叫蕭楓。
不知道我能不能算作一個孤兒,至少很多人都是這麼認為。他們都說我家人死了,要麼是不要我了,出國旅居海外,卻將我一個人留在國內。他們一直說,從小到大在我背後熱烈討論著,仿佛我是一個值得津津樂道的娛樂緋聞。
好吧,我再說一次,關於家人的最後印象是爸爸蹲在我身前說:“爸爸、媽媽要陪哥哥去辦點事情,阿楓能在家裏照顧自己嗎?”
很像在騙小孩,不是嗎?反正那時我剛滿八歲不久,隻覺得自己在家會有點怕,但還是點點頭。
當然,後來習慣了,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大不了拿玩具當伴唄,再大點就和自己下棋,沒啥難受的。隻不過真想不通他們三個真能把我仍在家裏不管,要不是鄰居發現哭得一塌糊塗的我,及時報了警,我懷疑自己可能會帶著八歲小孩的身體爛死家中。
他們說警察叔叔讓我開門的時候我竟然死也不開,後來他們破門而入,我就一直站在沙發前,手中還握著電視遙控器。
這些我都不記得了,隻依稀記得一個很高的警察姐姐在看廚房牆上掛著的日曆。那時我覺得一個警察破門到犯罪嫌疑人家中,看日曆是一件很無厘頭的事,後來才明白了,那天是五月三號,而日曆隻撕到四月二十七日。
八歲的我一個人在家裏呆了近一星期,整間房子被我翻了個底朝天,能吃的都吃光了,杯子中盛的是自來水——我記得小時候我很聽話不喝自來水的,但不知道為什麼杯子裏會有。反正我在兩層樓的家裏上上下下玩探險遊戲倒是真的,食物就是寶藏,但是唯一挖到寶藏的情況除了在廚房,就是在哥哥房間的抽屜裏,那是一盒吃了一半的曲奇餅幹。
哦,還有一次,我在自己的床底下發現一顆不知掉了多久的水果糖,隻是它太髒了,我最終決定把它扔到廚房的垃圾桶裏。我記得很清楚,我沒吃它。
這大抵就是我那段時間的記憶。可能是餓昏了還是嚇傻了,沒記得太多,直接導致我後來在學校裏記憶力老是不好。
唔,我認為兩者有點聯係。
後來,我從自己家中被就出來以後就順風順水了,被寄養在一個據說是遠方親戚但又從未見過麵的人家裏,有了一個年齡相仿的表妹作伴,盡管至今都覺得這個表妹有點神經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