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距離的逐步縮小,戰場掃描儀上顯示的光點越來越多,為了防止被人看到山貓越野車的隱藏位置,淩雲隻能在遠離斧頭城的地點下車,背著沉重的背包徒步走完剩下的十公裏路程。為了符合不得將武器露出包裹這一規定,分隊特意準備了一些長包,以便在進城時包裝好武器。
帶著幾十公斤重的各式裝備走完十公裏並不是什麼愉快的事情,詛咒著斧頭幫強買強賣的愛好,淩雲和謝軒帶著六名隊員走上了不時冒出一股塵土的道路。不一會,兩輛破舊的民用車輛渾身作響地從淩雲身邊經過。看到那直奔城門而去的金屬殼,他感歎道:“有時候用的東西太好也有壞處,老謝,你看他們的破車,就不怕被斧頭幫強行買走。”
聽到淩雲的感慨,謝軒笑道:“老淩,你被它們的外表騙了,那兩輛車雖然看起來破舊,甚至還有幾個彈孔,但它們的輪胎可沒磨損多少。排氣管也沒有冒出什麼明顯的黑煙,發動機狀況肯定不會差,而且用的油料也不錯。看來這裏的人為了應付斧頭幫,也想了不少主意出來。”
聽完謝軒的分析,淩雲失笑道:“原來是這樣,還是你的眼神好用。說起來這次斧頭城裏那三家最強的雇傭兵公司在核彈基地全軍覆滅,斧頭幫應該更加肆無忌憚了。以前有雇傭兵公司的製約,至少斧頭幫還不敢強行收購這三家的偽劣導彈。現在,就難說了,搞不好連那兩輛破車都會被收購。”
談笑中,背負著重物仍能保持步行速度的眾人在拐了一個彎後看到了一個走得慢吞吞的獵人,他身上掛著一把裝著白光瞄準鏡的自動步槍,肩膀上勒著一條黑色的寬尼龍帶,一塊破舊的木板拖在尼龍帶後麵,木板上麵有一隻已經死去的山羊,底下則是4個正在轉動的小輪。
仔細觀察一陣山羊的屍體,淩雲認為這隻山羊並沒有發生畸變,看來屬於基地研究院放出的食草動物。看到獵人回頭,他友好地笑笑,繼續以穩定的步速向前走去,很快將那個龜速前進的獵人拋在身後。
佩戴的耳機中突然傳來戰場掃描儀的警告,一條射擊線和位於彈道末端的狙擊手突兀地顯示在屏幕上。來不及多想,淩雲抬起加裝了單發20mm榴彈發射器的Z12自動步槍向狙擊手位置發射高爆榴彈,他身旁的朱士實和唐正也隨之將發射器內的榴彈射出。總共三枚高爆榴彈飛入空中後,戰場掃描儀又捕捉到兩條互射的彈道,看來,狙擊手的目標並不是他們。
狙擊步槍彈飛行軌跡的末端,是名一臉興奮的狙擊手。五年前,他還隻是個對槍械一竅不通的可憐人。在那場狂亂的災難中,幾名揮著手槍的男人在絕望中殘忍地毒打了他一頓,又用水果刀在他身上刻出一道又一道傷痕,以及一件他一直深埋在心中的事。幾個男人將他折磨得奄奄一息後,隨意地把他丟到地上。那幾個人還惦記著某種難言的快樂,需要發泄完心中的,才會將他扔給外麵的變異人。
是一團突如其來的白光挽救了他,一枚低當量核彈在距離不遠的空中爆炸,釋放出強烈的中子流將那幾個在天台上手舞足蹈的變態扔到地上,那幾個人再也沒能站起來。而他自己,因為有厚厚的阻擋物,僥幸從中子彈的爆炸中撿回一條命。
靠著殘存的清水和食物,半死不活地躺了幾天後,他終於撐起自己那虛弱的身軀。外麵的變異人已經徹底失去生命,他不必再擔心被它們撕成碎片。一點一滴地,他收集出滿滿一桶清水,近乎瘋狂地,他拚命用清水洗刷著自己傷痕累累的身體。似乎他的屈辱,可以隨著清水流到地上,永遠不再回來。
意識到自衛武器的重要意義,他將曾經強烈要求全麵禁槍的愚蠢想法扔進垃圾桶,憑著記憶中不多的印象,他找到幾把據說是最強槍械的狙擊步槍。背著撿來的子彈,他開始訓練自己,他要將死亡帶給周圍的一切,他要讓這個罪惡的社會徹底消失。
瞄準鏡上那亂七八糟的數字曾經讓他困惑不已,慢慢地,他摸索出數字的意義。他發現有時候需要抬高瞄準線而有時候要降低瞄準線,還有的時候需要左右移動十字劃分線,隻將十字線的中間對準目標是不行的。更有一把槍上的瞄準鏡竟然沒有十字線,而是一堆山形圖案,為弄明白這種圖形的用法,他白白浪費了很多子彈,這讓他非常討厭這種俄製的廉價武器。
他還學會了旋轉瞄準鏡上的兩個小圓柱,一個可以把目標拉進,另一個可以在刮風時幫助他命中目標。那把曾經維護良好的狙擊槍也在這一次次練習中逐漸出現各式各樣的故障,到最後,他不得不遺憾地放棄那把陪他渡過很多日夜的好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