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對恐怖主義行徑的激烈譴責聲中,將近二十個路邊炸彈被排爆人員一一運到安全的位置引爆。當最後一枚炸彈爆炸時,路麵上的深坑內也填滿了泥土,踩實後可以保證車輛慢速通過。這種方法隻能算是一個簡易的應急手段,這段被恐怖分子挖出十幾個深洞的公路還需要重新鋪設一遍路基和柏油,才能恢複這塊路段的正常通車能力。
小心地壓過這高低不平的兩百米,軍用越野車總算通過了這段曾經充滿炸彈的距離,為了埋設炸藥而將好端端的柏油公路挖成這樣,可見恐怖組織首領對國防軍的恨意。駛過土質路段的越野車停下後,提前等待在前方的乘員開始上車。謝軒一邊向車門走去,一邊斷言道:“可以肯定,這批路邊炸彈中裝填的都是穩定炸藥。”
看到淩雲不解的目光,他詳細分析道:“這十多個炸彈的重量和體積都不小,要想盡快埋設好,恐怖組織必須用卡車把這些炸彈一次性運到這裏。按照現在的道路狀況,這些恐怖分子肯定不敢往彈體內填裝不穩定炸藥。否則,萬一運輸炸彈的卡車在哪個淺坑中顛一下,豈不是會把他們自己給炸死?”
“有道理,”淩雲讚同道:“老謝,你都可以去當偵探了。不過,”他好奇地問:“你都知道那個炸彈不怕摔了,幹嘛還要往地上趴?”被問到了自己的失誤之處,謝軒歎氣道:“知易行難,知易行難。就像你明知道自己的背上和胸前都有降落傘,摔不著你,卻還是不敢往下跳一樣。很多時候,知道是一回事,實際去做時,又是另外一回事。”
“哦,了解了解。”淩雲訕訕地表示自己已經明白了“知易行難”這個道理,他悄聲嘀咕道:“不過才那麼一次,怎麼會一直被人惦記到現在?都跳過HAHO和HALO了,還是洗刷不了那次400米低空跳傘的汙點……”
被路邊炸彈耽誤了行程,分隊已經無法按原有的時間表抵達目的地,考慮到連夜趕路的諸多問題,淩雲隻好帶著部下進入一個已經被戰區控製的聚居地中過夜,準備在天亮後繼續向陽城進發。
驅車經過聚居地的醫務所時,淩雲看到一批居民正在等待注射V疫苗,他們很有秩序地排成整齊的兩隊,一個接一個地接受接種,沒有插隊的現象,更沒有你推我搡的場景。從這兩排隊伍看,有了安全和秩序,這個聚居地已經恢複到了文明的狀態,不再像以前那樣充滿盲目的攻擊性。
現在使用的V疫苗已經不再需要雞蛋,生物學家們使用了一種新的培養方式:他們截取V病毒的一部分基因片段,再將其移植到對人體無害的昆蟲病毒基因上,最終製造出不會致病卻可以使免疫係統產生抗體的安全疫苗。這種新的生產方式降低了成本,雞蛋的供應也因此變得充足,每天在食品市場上的投放量足可以供應上百萬人的日常需求。
盡管變異人接近銷聲匿跡,但V曾經造成的災難令人無法忘卻,為了防止這種破壞力極強的病毒卷土重來,戰區每控製一個新的聚居地,都要為當地居民免費接種V疫苗。不過,也有一些對疫苗的安全性持懷疑態度的居民拒絕接種,這些人害怕疫苗會讓他們染上變異人綜合症,因此堅決反對將病毒注入到自己的體內,不論是死病毒還是活病毒。負責防疫工作的醫生拿這些頑固的居民沒什麼辦法,屢次勸說無效,隻得放棄為他們接種。好在拒絕注射疫苗的人並不多,即使真的再次爆發V疫情,也不至於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麵。
分隊的臨時住所就在醫務所不遠處,那是一排幹淨的二層樓房,作為高級軍官的特權,淩雲得到了一間單獨的房間。雖然比不上一二五基地內設施齊全的將官宿舍,但在這個殘破的世界中也算是一個很好的住所。帶著這種滿意的評價,他擰亮台燈,放鬆地靠在椅背上,捧著一本紙質印刷的理論性書籍逐頁瀏覽。
急促的敲門聲將淩雲的注意力從古老的野蠻民族中轉移到鋼製門把手上,他隨手將書扣在桌子上,起身向緊閉的房門走去。剛剛將涼涼的把手壓到底,常年冥想鍛煉出的警覺性突然提醒淩雲,門外充滿了敵意。來不及細想,他彈開握住金屬條的手掌,雙腳重重地向地板發力,在瞬間向右側衝去。
剛閃到牆後,整扇木門就被一道強大的力量撞離了門框,險些拍在淩雲的左側身體上,來人以實際行動證實了之前的敵意。沒想過會在國防軍控製下的聚居地遭到襲擊,淩雲的武器並沒有帶在身上,他的自動步槍倚在床頭邊,自衛手槍扔在桌子上,戰鬥刀則躺在枕頭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