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因為上午才見過的原因,太後再看到我的時候似乎有些詫異。我並未帶著徐玉琉一塊進去,而是將她留在了外頭一個人進去了。
“太後,臣妾前來是有要事稟告。”進去行過禮之後,我便是開門見山的說道。我相信,這前前後後半日工夫都沒要到,而且加上我也下令過,所以太後現在應該還不曾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就算知道了,肯定也是一知半解。
“何事皇後你處理不了,還要讓哀家幫忙麼?”太後一怔,然後沉靜若水的反問。隱隱有譏諷的味道,似乎在說我即便是做了皇後,也沒有皇後的風範和能耐,管理不了偌大的後宮。到頭來還是需要人幫忙。
我不以為意的微微一笑,神色仍舊是恭謹——卻不是謙卑,更無懼怕之感。我開口,道明其中緣由:“太後所言極是,正是有事情請教太後。不過卻不是處理不了,而是覺得有些顧慮。因為此事和太後有關係。”
太後冷冷一笑:“哀家可是很久都沒插手後宮的事物了,什麼事情會和哀家車上關係?皇後,可別胡說才好。”
“臣妾自然是不敢胡說。至於說是有關係——其實也並不是太後親自所為,而是那人和太後有些關係。臣妾因著太後這一層關係,所以才有些顧忌,不知道是否該按照規矩處置。”我笑吟吟的說著,對她語氣裏的職責譏諷視如不見。
“哦,那麼那人是誰?又犯了何事?”話說到這個份上,太後終於回過一絲味來,意味深長的追問了一句。看著她臉上思索的神色,我明白她應當是在想是否應該出手。不過我也明白,不知道那人是誰,到底犯了什麼事情之前,太後絕不會表態的。
我從容的將事情道來,不過卻是耍了一點子小心機——“太後不知,今日太子和二皇子,以及長公主在中午傳膳時候,其中有一盤子菜有毒。幸而當時他們沒吃,所以逃過一劫。不過此毒藥毒性強烈,一隻狗吃了一點,立刻便是暴斃。臣妾知道之後,頓感事情嚴重。那人竟是要毒死他們!所以臣妾當即調查,而查出那人……卻正是太後的嫡親侄女,徐玉琉徐宮人。隨即臣妾審訊她,她也是供認不諱承認毒是自己放的。因為……因為妒恨臣妾,所以才會如此。”
若是先說是徐玉琉,隻怕太後或多或少會動了想出手的心思。畢竟也是她徐家的女兒,她肯定會愛惜。所以就先說了事情,好鎮住太後。讓她三思而後行——要知道,如果直接鬧到商君博那去,隻怕立刻就是斬首示眾,以儆效尤了。
太後麵上果然現出遲疑之色,除了這個,還有驚怒之色。大概對於徐玉琉做出這樣的事情,感覺有些恨鐵不成鋼罷?
“臣妾想請太後給臣妾一個指示。到底該如何處置徐宮人?是臣妾按照規矩辦,還是將人交給太後您處置呢?”我對太後如此說道,開口打斷了她的沉思。其中,我將“宮人”二字咬得很重,就是想提醒太後——徐玉琉已經被貶成了宮人,還值得為她做什麼麼?
太後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目光中隱隱有惱怒之感。大抵是覺得我今日將她吃得死死的,很是不舒服罷。也是,現在她隻有兩個選擇——一是讓我給她一個麵子,將徐玉琉交給她。可這樣一來吧,她不僅麵子上過不去,而且心裏上也過不去。畢竟她是如此的討厭我,讓我幫忙,她能好受麼?而且,交給她之後,我再告訴商君博,商君博指不定也會下令要了徐玉琉的命。到時候,就變成她和商君博掐架了。其中利害關係,她自然是明白的。
可是第二就是將徐玉琉交給我,讓我處置。可是這樣一來,徐玉琉的姓名多半是保不住了。這樣的話,估計太後對徐玉琉的父母也不是那麼好交代。
可是我猜,太後肯定會選擇第二個方案。太後為人很現實,對自己有利的事情才做,絕不會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如果不是這樣,她當初也不會那麼果斷的放棄徐玉琉了。既然當初放棄了,現在……不過是聽到徐玉琉要死,而微微有些猶豫罷了。
“太後?太後?”見太後似乎很猶豫,我忍不住的扯出了一個弧度露出滿意的笑容來。然後開口打斷了太後的沉思,道:“這樣罷,太後。若是太後顧忌徐玉琉是否真的招認了,不妨現在喚她進來再確認一番,到時候再說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