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恨了。”商君博喃喃的開口,有些頹然。就連緊緊抱著我的手,也鬆開了一些。
我不知道我該不該點頭,又或者該不該搖頭。半晌,我隻是遵從事實,輕聲道:“或許是的。我恨你,恨你當初不問我的意見,就強行的將我推到了後宮裏。也恨你……當初不肯聽我解釋,殺了上官庭雪。”
商君博沒再說話,隻是忽然又將手收緊,勒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他湊近我的耳朵,輕聲的問我:“上官庭雪對你而言,就那麼重要?比我都還重要?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還有,你既然恨我,為何卻又不離開?”
腰部被勒得生疼,我重重的喘息一聲掙紮了一下,不過卻沒什麼效果。直到商君博那一口熱氣呼在我耳朵上,便是忍不住渾身一顫,癱軟了下來。
房間裏沉默了下來,我知道商君博是在等我的回答,但是我卻不知道我該給他一個什麼樣的答案。或許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我該說個好聽的理由騙他。讓他能夠開心些,才能以更加好的精神狀態去戒毒不是麼?
可是縱然我腦中已經編織好了語言,可卻是如何也說不出來。一張開,眼前就閃過庭雪的模樣來。最終,我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若不是你,也許現在我已經是庭雪的妻子,與他也有了可愛的孩子。即便我們沒有在一起,可是卻也是十多年的感情。也並非他比你重要,而是我們根本就是冤枉的。我欠他的,不隻是情,還有命。而你同樣,也欠他的。我之所以不離開你,一方麵是因為我們是夫妻,另一方麵,是想就替庭雪討回一個公道!”
“你打算如何討回公道?”商君博忽然笑起來,溫熱的氣息接二連三的噴在我的耳朵上,讓我越發的不能控製自己的身體,隻能軟軟的倒在他的懷裏。他似乎並不需要我的回答,因為他很快的又開口說道:“惜之,你是我的,不管將來是什麼樣,你都是我的。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絕不會。既然那****出宮選擇了再回來,那麼下一次,我絕不會再給你這樣的機會了。”
說完,便是強行的將我的頭掰過去,重重的吻了下來。
我的那一句“你後悔過不曾”,就這麼被堵在了嘴裏。半晌,我忽然釋然——或許,等到最後再問說不定才會更好罷?如今,在他的心裏,依舊不肯相信我們當初是被人陷害,說了也是無益。
就這麼……一直到最後罷。終有一日,我會讓你誠心在庭雪的墳前懺悔。而如今,卻是多說無益。我放開心中芥蒂,專心的投入商君博的懷抱。
第二日,當我帶著聖旨宣布今後一段時日都要在朱雀宮議事的時候。再也沒有反對的聲音,說我逾越。一來是因為上次已經有過一次先例,而二來則是因為我的身份不同,我已經是皇後了。
議事過程非常順利,而且也非常的快速。這倒是讓不住擔憂商君博身子的我狠狠鬆了一口氣。不過這口氣還沒來得及鬆開,當大臣們的背影全然消失的時候,我聽見商君博急促的聲音:“惜之,快,把我綁起來。”
我一會頭,就看見商君博渾身顫栗,不住忍耐的模樣。心裏一驚,趕緊和玄墨他們將商君博扶進房間裏。然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繩子五花大綁的將商君博牢牢綁在椅子上。
剛一綁好,我聽見商君博近乎哀求的聲音:“惜之,你出去。”我一愣,隨即越發的苦澀——他仍然不想讓我看見他痛苦的樣子。許是為了我好,又或者不想影響了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罷。
可是他卻是不知道,他這樣做,讓我有一種被拒之門外的感覺。其實,有什麼的呢?我們都是夫妻了,還有什麼不可以看見的?曾經他甚至都見過我生孩子,現在他這樣,算什麼呢?
不過這種想法也不過是轉瞬即逝的罷了,很快我就被房裏的動靜吸引了注意力,緊張莫名的趴在門上聽著裏頭的細微動靜。
“娘娘,太後娘娘過來了。”忽然,玄墨急匆匆的跑過來稟告,眉宇之間全是焦急。看來太後已經已經進來了,否則玄墨也不用這樣急。
聞言,我頓時一驚,慌忙整理了一下衣服就迎了出去。混亂的腦海中隻剩下一個念頭:千萬不能讓太後知道商君博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臣妾給太後請安。”剛到大殿,太後正好就踏了進來。我收斂心神,盈盈行禮。“太後這麼早過來,可是有什麼事情要吩咐臣妾?”不管如何,先發製人再說。
“自然,不然你以為哀家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了麼?”太後冷冷的撇了我一眼,目光很是不善:“愛家來,是來見皇上的。今個皇上沒上朝,說是微恙,哀家擔心皇上。”語氣強勢無比,頓時讓我明白——隻怕太後不好打發。
“皇上是病了,是出天花。請了太醫瞧,說是會傳染,也不能吹風,所以皇上基本上都是不出房門的,也吩咐下來不許任何人進去。除了臣妾和送飯的人之外。”我麵不改色的隨口撒謊敷衍,心中卻是敲起了小鼓。水痘的症狀好像是這個吧?
“出天花?”太後大吃一驚。也怪不得她會吃驚,要知道現在這種沒有疫苗和有效藥物治療,處理不好可是會要死人的。不過很快她就露出不信的目光來,看著我試探道:“若是沒人傳染,怎麼可能會出天花?”
“這個臣妾就不知了。不過徐才人和皇上一起出了,許是他們之中某一個人先得了,傳染給另一個人的。”我笑吟吟的解釋,然後加上一句:“太後若是不信,可以去看看徐才人進來的情況。不過,太後若是沒出過,還是小心為妙。沒出過天花的,最是容易傳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