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a市顯得特別的陰冷,海風刮得道路兩旁的樹木啪啦啪啦作響,童馨的圍巾也被吹得高高飄起,風從衣服的領口灌進去頓時感覺透心的涼。她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加快了回裕州小區的腳步。
到了房間,童馨把東西隨意地放在客廳的角落便又鎖上門走了出去,林皓的電話始終都處於無法接通的狀態,她要去他住的地方找他。不管他是否安好,她都希望找到他見到他。她已經在心裏做好了打算,哪怕他真的已經身患絕症她都不會放棄他的。
站在薑漢生的門口,童馨幾經猶豫的手終於按響了門鈴,房間裏除了叮咚叮咚的門鈴聲在回響著再無其他動靜。她失望地蹲在門邊眼神空洞地望著旁邊安全通道那一坎坎滿是灰塵的樓梯,空氣壓抑到令人窒息。
“丫頭,你怎麼蹲在這呀?”一個熟悉的東北口音在耳邊親切地響起,童馨猛地一抬頭看到了很久以前搭過的那趟末班車司機姚叔,她勉強擠出一點笑容和他攀談著:“叔,你怎麼也在這呀?”
“對呀,我換班回家呢!天這麼冷趕緊進屋坐吧,你說咱倆可真有緣,這都能碰上。”姚叔樂嗬嗬地邊說邊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
“叔,這房子原來的主人呢?”童馨疑惑地看著他問道,她頓覺一股揪心般的痛。
“不知道什麼事著急要出國,叔在這生活了幾十年都沒碰見這樣便宜的房子,這不趕緊給買下了。”姚叔爽朗地哈哈大笑著說,在a市能買到這樣的房子算是撿到大便宜了。
“這樣哦,叔運氣真好!他們是不是兩男一女一起走的?”童馨努力控製住自己顫抖著的身體旁敲側擊地打聽著。
“一老頭和他女兒女婿一家子吧,那小兩口可親密著呢,怎麼著你找他們有事?”姚叔好奇地問道,他打開門熱情地說:“丫頭進屋坐吧,當自己家別客氣哦。”
“不了,謝謝叔!我還有事,先走了......”童馨感覺天旋地轉地好像世界都顛倒過來了一樣,她低著頭道謝了句便飛也似地跑下了樓。
“這孩子,咋回事呢?”姚叔被搞得一頭霧水,他站到門外看了會變歎歎氣關上了門。
童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顛下樓梯的,她跌跌撞撞地走在人流熙攘的道路上任憑淚水傾瀉而下,風在耳邊低低嗚咽著,身邊走過的人們在淚水裏漸漸變得模糊。她怎麼也不相信林皓會不辭而別,他許過的諾言、他想給她的天長地久好像還飄蕩在耳過未曾遠去......
“怎麼走路的?!找死呀?”一輛迎麵而來的小貨車嘎地一聲在她麵前急刹住了車,瘦猴一樣的貨車司機搖下車窗忿忿地罵道,童馨怔在他的車子前麵無表情地望著他。
“神經病......”貨車司機罵罵咧咧地隻能倒退幾步繞開走了。
“都去死吧!!!”童馨恨恨地咆哮著,本來心情就糟糕透頂了還被平白無故地罵了一通,她脫下腳下的高跟鞋朝他的車廂狠狠地扔去,扔出去的鞋子一隻鞋跟釘在車廂的縫裏隨著車子遠去,一隻鞋彈落在路麵上被經過的車子碾壓變了形。
地上的水泥磚又硬又冰,童馨光著腳茫然失措地走在上麵,白嫩的腳板被凍得通紅,她卻絲毫都感覺不到痛,對她來說什麼痛都沒有心痛那樣撕心裂肺的感覺。她開始責怪起自己的粗心了,自己怎麼就忽略了妍兒的存在呢,應該從林皓那天半夜匆匆離開酒店就該想到的,妍兒在他心目中有種至親的重要位置,那位置是自己無法比擬的!
也不知在外麵兜兜轉轉走了多久,她還是走回了熟悉的家中,像木偶一樣木訥地開門關門。回到房間她一頭趴倒在床上失聲痛哭起來,內心的意念已經完全崩塌了的她無助而恐懼,此時此刻的自己好像站在一座荒無人煙的孤島上,前進一步是驚濤駭浪的大海,後退一步則是萬丈深淵的懸崖。
人海茫茫,如果林皓不主動出現,她去哪裏找他?她開始有點怨他,如果他僅僅隻是把她的感情看做是一場遊戲,那為什麼還要對她那麼好?傾盡所有的熱情撩動她的心弦卻又棄之而去,他都如此薄情她還能再相信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