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的肉身去了哪裏呢?沒有了肉身,找到她的靈魂也沒有用啊!剛才在客棧的每一個角落並沒有找到她肉身的蹤跡,究竟去了哪裏呢?
吾嚐剛才在紫萱的位置釋放了隱身咒還有血殺咒,然後還把她用竹席子卷起才放到一個木桌子下麵,一般情況下,她大概是沒有事的,不過信子可慘了,除了靈魂微弱的氣息外,肉體的蹤跡完美沒有發現。
順著信子微弱的魂息不斷摸索,抵著外麵寒冷的暴風雪,吾嚐好像看見一座斜插的大樓從自己的眼前晃動,這個樓層居然會在黑暗中好像有生命般移動,這是自己眼花嗎?
就在紫萱醒來的時候,她發現四周的情況都不同了,首先是信子不見了,然後是吾嚐在四周布下的法陣,難道又出事了嗎?
她不解地往客棧大廳的多個角落看去,可是到處都是空蕩蕩的,隻有那外麵暴風雪旋轉的聲音在耳邊蕩漾,嗖嗖的徹骨之感透過低矮的天窗滲入到大廳當中,讓其身體不停地哆嗦不已。
“快點回來啊!吾嚐還有信子,你們現在都去哪裏了?發生了什麼事情呢?半夜醒來沒有看到你們的蹤跡我真的非常擔憂,非常害怕啊!”
紫萱喃喃自語道,突然看見結界外麵走進來一個殘影,是什麼呢?那迷離的影子在自己的眼中起伏,再者噠噠噠好像有人在大廳外麵躍動了起來,正朝著紫萱所在的桌子下麵!
噠噠聲不斷往桌子的下麵而來,紫萱的心也隨即糾結和混亂,是誰呢?不會是吾嚐吧?
當那鞋子接近的時候她才意識到不是,因為對方穿著的是一對鮮紅的繡花鞋,那鞋子上還緊緊地綁緊了幾條紅色的繩子,整雙鞋包紮得很嚴密,就好像雙腳受傷了一般。
噠噠的聲音不斷從遠處傳來,由遠及近,回蕩在整個桌子的四周,這時,紫萱不敢再去看眼前的事物了,她捂住眼睛把頭深埋在膝蓋的上麵,希望對方不會發現自己,可是她覺得那雙腳就在自己的麵前停了下來,不動了。
它好像發現了什麼,但是卻不敢靠近,大概它是洞悉附近存在著咒文所以不敢靠近,不過隨後又一個全身吊著紙錢的人跳了進來後,那人依然和那雙腳並排站在一起,兩者都一動不動,可是那腳腰部的蒼白嘴巴卻突然打開,它居然在說話,如同一個活人一般說著:
“她到哪裏去了?”好奇的詢問具備了人類的意識,這一幕讓哆嗦在桌子下麵的紫萱不禁感到驚慌失措,怎麼辦?再這樣下去他們一定會發現自己的,和他們一搏嗎?可是吾嚐不在,自己的力量根本沒有勝算。
在各種利弊的權衡中,紫萱隻好依然保持沉默,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深埋於這個結界多久,但是必須要吾嚐多拖延下時間,可讓他回來的時候更加有勝利的資本和時間。
所以無論遇到怎麼樣巨大的壓迫和威脅,她都不能妥協,也不能萎縮,她從黑色皮鞋中抽出獵鷹手槍,警惕地注視著外麵的情況,意圖做最後一次掙紮。
可是兩個鬼魅沒有動彈,它們叫來了更加多跳動的人,這些人有著高高的帽子和長長的臉,正是把信子拿下的這些鬼魂。
紫萱定睛看著這些家夥把自己圍在了桌子下麵,她緊張地握著那柄手槍,驚駭得連呼吸都不敢做聲,一下子的沉靜讓那雙腳非常不耐煩,它憤怒地跺著腳,然後一腳把台子掀翻!
台子在半空中旋轉了兩下,砰的落在了床邊,紫萱依然保持沉默著,她不想做出過大的動作,因為這樣會更加引起對方的注意,現在對方人數這麼多,自己是絕對沒有勝算的,隻有盡量拖延時間讓吾嚐回來,這樣自己才有一線生機。
這樣想著,她往結界的中心挪動,希望有這個血咒和隱身咒的作用可以保住自己的生命,可是沒有料及的是那是個高帽子人竟然用手不斷地伸進結界,往紫萱這邊就是一陣摸索,它們不斷地拉扯著紫萱的雙腳還有手臂,試圖讓她被拉出這個結界。
幸虧紫萱奮力地往中間移動,雖然很狼狽但是這樣一來那些高帽子人也不能一時對她怎麼樣。
砰的一聲槍響,讓兩高帽子人的手退縮了回去,好像被硬物狠狠擦過一般,疼痛得它們在地上滾爬了好一陣子才慢慢恢複過來,可是它們的手臂部件了,剛才在疼痛的過程中,它們把自己的手臂用力咬了下來。
紫萱鬆了口氣,當還沒到2分鍾的時間,她忽然感受到自己的額頭方位傳來了一陣錐心的痛楚,她想舉起頭看看是什麼在上麵,卻發現結界裏麵已經碎裂了好幾個大洞,那掛著紙錢的人已經把整個身子陷了進來。
那身子和結界接觸的一瞬間,整個大廳都彌漫著一種靈力衝擊的破壞力,紫萱拿起獵鷹手槍死死地指著前方的方向,眼睛裏麵盡是堅定,雖然她後背已經滲出了一身冷汗,可是她想著必須要給吾嚐拖延時間,所以她必須要堅持到底。
來吧!她內心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最後的抵抗,她隻覺得自己的手好像不受控製地扣動扳機,然後一顆子彈脫軌而出,哢嚓的聲音過後,透過子彈的痕跡,紫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和自己背對背靠著。
是誰呢?她不知道怎麼解釋那種奇怪的感覺,隻是覺得那身影是自己身邊的朋友,難道是信子?
就在紫萱暈倒的一刻,信子的靈魂剛好被高帽子人帶到了一個很詭異的地方,這裏四周彌漫著冰凍的氣息,不時還有許多藍色的眼睛在盯著自己,一眨一眨的讓她內心也不敢抽搐起來,這是地獄的什麼地方啊?怎麼我從來沒有看見過呢?
她帶著憂慮的心態前行在這條冰冷的通道中,剛才有一大隊人就在自己的前麵,可是現在已經剩下兩個了,它們跟著其他高帽子人來到不同的地方,而留下的信子卻跟著最後兩個高帽子人來到最寒冷潮濕的地方。
等兩個高帽子人分別站開的時候,信子發現眼前是一堵密封的門,門打開的一瞬間,裏麵傳來了一陣陣血腥的濃烈臭味,不知道是什麼,兩個高帽子人一手把信子推進來門裏,然後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信子戰戰兢兢地回頭一看,那兩個高帽子人消失在那條冰冷的通道中,她意識到自己的靈魂已經到了目的地,就是這裏嗎?
自己必須要在這裏度過嗎?她孤獨害怕地不知道如何是好,隻是當她還猶豫不決的時候,眼前的一些響動卻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就在這個血腥的地方前麵,有幾個身體極其瘦小,卻長有血盤大口的鬼魅在對著自己露出猙獰而駭人的目光,它們的口中好像在流淌著唾液,還夾雜著一些人類的鮮血,是食屍鬼嗎?信子的全身劇烈地顫抖了一下,來了!
幾十隻食屍鬼一擁而上,從狹窄的通道中簇擁著向中間的信子湧了過來,這時她被嚇得瘋了,死命地往著一個空隙的方向奔跑,無奈對方的數量實在很多,她東倒西歪地跑了一會兒,雖然擺脫了一些食屍鬼,可是更加多的家夥從四方八麵爬了過來!
信子用獵鷹手槍掩護著自己,砰砰的槍聲一時間壓製了一些食屍鬼,可是它們倒地後又更加多的補充過來了,它們接二連三地爬行過來,隨著獵鷹手槍的槍擊聲不斷依然瘋狂地補充著,直到把信子擠到了牆角!
臨死的一刹那,信子把吾嚐送給自己的吸血王冠戴到頭上,一種淡淡的紫色靈力瞬間亮起,幾隻食屍鬼因為靠得太近而受到了巨大的靈力波動,轟的一聲被轟到了遠處,四肢碎裂,倒地不起。
那其餘的食屍鬼好像也察覺到了那吸血王冠的威力,一下子不敢前進,隻是在信子的四周徘徊著,她的危險暫時解除了一些,可是當更加多的食屍鬼來到的時候,它們就不怕了,它們再次向信子撲了過來,然後用那腐爛變形的手不斷地拉扯著信子的四肢。
信子的四肢被她們拉動得一陣劇痛,靈魂手槍從褲兜裏麵掉了下來,被幾個鬼魅踢到了遠處!
現在她的情況已經是危急存亡了,她不知道自己的靈魂都被咬得粉碎後會是一種怎麼樣的感覺,她隻覺得自己全身都好像被撕裂了一般,就在她以為一切的都結束的時候,一道火符卻在自己的麵前燃燒了起來!
是吾嚐!她知道是他出現了!
隨著火焰的嗤嗤作響,四周的食屍鬼被嚇得四處逃竄,一個高大的黑色身影拿著一把驅魔神劍在砍殺著,此起彼伏的鬼魅尖叫聲不絕於耳,信子被吾嚐扭入懷中,兩者在地獄中奔跑著,試圖要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
“你是怎麼進來的?”驚魂未定的信子抽空在奔跑的過程中詢問了一下。
“我現在也靈魂出竅了,你的肉體你找到嗎?”
“恩,我現在大概還在客棧裏麵,她們把我的肉體放進廚房的那個水缸裏麵去了。”
“哦怪不得我找不到呢!”吾嚐說著,用魔鬼龍翼把整個信子包裹起來,兩者穿梭在地獄的每一個角落,試圖找到離開這裏的方法。
可是地獄是如此巨大的,而且分叉的道路也十分多,在沒有指示的情況下亂跑的話,是根本沒有辦法出去的,來到地獄十五層的時候,吾嚐忽然靈機一動從電梯的上麵找到了整個地獄的分布圖。
找到分布圖,對於整個地獄的布局就了如指掌,可是到處各種不同的鬼魅看見有兩個逃竄的靈魂,都紛紛追了過來,幸虧吾嚐利用靈力保護了兩人,然後又用驅魔神劍和月亮神弓殺戮了許多鬼魂,才從地獄一層出來。
在來到最後一個密封的門的時候,幾個高帽子人堵住了出口,吾嚐拿出驅魔神劍把他們砍殺然後和信子逃出生天。
整個過程中吾嚐都沒有放開抱緊在自己懷裏的信子,而信子也一步也沒有離開他,重新返回人間的他們迅速沿途走回到客棧,去尋找紫萱:
那雙腳此刻還在踢打著她,紫萱有點昏迷不醒了在寒風和冰雪的折磨下,嘴唇蒼白。
吾嚐一咬牙,把戮鬼長矛駕馭到自己的月亮神弓上狠狠地放了三箭,那弓箭把幾個鬼魅屠殺,然後最後一根被那個全身掛著紙錢的人躲開了,它死命地想去掙紮,可是卻吾嚐逮住了。
紫萱被信子抱起,往席子裏麵塞去,可是吾嚐卻連忙喊道:“用一些雪敷在她的身上,這樣才能救她的性命!”
信子雖然半信不疑,但是吾嚐的態度如此堅定,她沒有辦法不按照他的意誌去做,她從外麵擔來一桶冰塊,然後把它捏碎敷在了紫萱的身體上。
這樣真的可以救她嗎?信子的內心充滿了困惑,眼看吾嚐依然和那掛著紙錢的鬼魅在打鬥,信子的內心被懸了起來,也許自己應該幫助丈夫一把。
於是,信子拿出靈魂手槍在暗處向鬼魅打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大雪已經停止了,三人都平安無事,經過這次,眾人了解到一些事情,這個案件的背後有人想至他們於死地,而且那個大概不是個鬼,而是個人?
因為在他們打敗那些鬼魅的時候,他們發現那些高帽子人原來是稻草人來的,而那雙斷掉的腳居然是一株竹子,還有那掛滿紙錢的人也隻過是一些廢棄的皮箱罷了。
有人在背後用道術操控著他們!這是吾嚐得出的結論,隻有這樣這些鬼魅被打散後才會留下他們的原形,昨天晚上怪不得紫萱和信子都感受到有實體的東西在拉扯著自己的四肢。
這夜可是過得驚心動魄,一大早的三人又開始繼續趕路了,在路上不知道為什麼紫萱和信子又吵起嘴,都是為了昨夜的事情:
“昨天晚上我睡得那麼沉,為什麼你不叫醒我,卻躲在了床的後麵?”紫萱說著,語氣中帶著抱怨和微怒。
“我看見那些東西嘴巴根本動彈不了,我發現自己的全身都失去控製了。”
“真的?可是你沒有試著推醒我嗎?你難道不知道那些鬼如果發現了我是會把我吃掉的。”紫萱沒有停止對信子的攻擊,依然提起了過程中許多對她不利的細節。
“對不起,那個時候我真的好緊張,我不知道怎麼辦?”信子的語氣放低一些,可是她內心卻在咒罵:你真應該死掉!不是你我和丈夫的婚姻關係就不會搞得一團糟。
吾嚐發現兩女在爭吵,走到她們中間也不說話,用專注的目光直視著前方,兩女看見吾嚐的眼睛微微發紫,也噤聲地往前麵看去,隻見前麵已經來到壯族的集聚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