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月抬起頭看著他期待的眼神,這飽含著愛情之火的眼神,她抗拒不了的愛情之火。一個笑就是她的回應,她的許諾。看著她眼神裏的確定,他緊張、溫柔、小心翼翼地將她擁入懷中。
兩個人手牽著手在林**上散步,很晚也不覺得晚,路很長也不覺得長。他們不念過去,不想將來,隻是活在這樣的時刻,和心愛的人一起享受著靜謐的夜的溫柔。
幾天後,劉教授夫妻兩個也從麗江遊玩回來,聽說是劉教授覺胸悶,教授夫人怕是心髒有問題就趕緊回來了。
教授夫人又提起前段時間和子恒相親的女孩——君雅,讓他改天約她出去看電影。
子恒不願意再讓父母為自己安排,那天晚上吃過晚飯,他便向劉教授夫妻說,“爸,媽……我的婚事你們不要再操心,君雅是個好姑娘,可是,我們不合適?”
“怎麼不合適了?不相處得挺好的嗎?”劉教授夫人激動地從沙發上跳起來,“是不是鬧什麼矛盾了?”
“沒有……反正我的事情,你們就別瞎操心了。”劉子恒說這話的時候,無意識的看了沐月一眼。劉教授夫人聽了子恒這話心裏更不爽快,把手裏的水杯子往桌子上一放,生氣地說:“我這怎麼叫瞎操心,這可是你的終身大事,我能不急嗎?”
“我的媽呀,您就省省心吧,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做主,我先去睡了……”說完,就回臥室,把門用力一關。劉教授在旁邊觀察著,然後招呼劉教授夫人說,“孩子們都大了,你就少操心吧,累了一天了,快回去睡吧。”
“再大我也是他媽,這都多大了,還不趕緊成個家,萬一哪一天我不在了,我這死也閉不上眼呐……”她說著搖著身子坐下來,劉教授站起身朝她使了個眼色。她會意地陪著劉教授回房間去了。
看著他們一家人因為子恒的事情這樣吵,沐月心裏總會有一種罪惡感,仿佛是她的存在才造成今天的局麵。她心事重重地繼續收拾家務,之後的幾天,每天晚上她都輾轉難眠。
一個星期後,劉子恒去外地出差。劉教授夫人把沐月叫到身邊,意味深長的說:“小月,你在我們家幹了也有三年了吧?”
“今年春節就四年了。”
“你看,我和老劉都真心的覺得你這孩子還挺不錯的。這幾年幫我們把家裏打理的井井有條。”她沉默了一會,起身回房間拿了一個鼓鼓的牛皮紙信封。
沐月坐在沙發上坐著看她來來回回的一切動作。最後她的目光落在那個鼓鼓的牛皮紙信封上,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小月,我們準備今年就讓子恒和君雅結婚。家裏總共就這幾個人,到時候君雅過來,我們……我們就想著,不再雇保姆了。”她把保姆那兩個字略微有些強調。她把牛皮紙信封放進沐月的手裏,“這個是上個月的工資,外加三千塊錢。”
聽到這裏沐月就差不多明白了,他們是要辭退她,或許她和子恒的事情,他們老兩口有些察覺了。沐月低著頭,眼神不知該放到何處,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拿著這些錢,收拾收拾東西這兩天就走吧。另外,看在這幾年我們家也沒虧待你的份上,阿姨請求你,不要再和子恒聯係了。”她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雖然是極其柔和,可是每一個字還是如刀子般刺進沐月的心裏。
“阿姨?”她張口叫了一句,想說些什麼,可是還能說些什麼呢?微微張開的嘴又合上,低著頭不敢直視眼前這位看似慈祥的婦人。
“唉……我出去買菜,你好好收拾收拾東西吧。”劉教授夫人站起身出去了,隻留下沐月一個人在這一間明亮,空蕩,冷清的房子裏。
教授夫人走後,她起身去房間裏收拾自己的東西。她拿出那些錢,數了數自己該拿的。把那另外的三千塊放在了客廳的茶幾上。她就將自己的所有的東西整理好,放進那個黑色的大行李箱裏麵。臨走前,心裏還掛念著子恒的那幾盆花。她像平日裏一樣給花澆了水,清理了落葉。她輕輕地撫摸著這照顧了快一年的幾株花,向花兒傾訴著對花的主人的那些不能再說的話。是她太天真了,他們怎麼能相愛呢?她怎麼能妄想他的父母會接受她呢?不過是黃粱一夢罷了,是時候夢醒了……
她站在沉寂,空蕩的客廳裏,看著那個熟悉的卻永遠不會再見的房間的門。輕輕地合上了那扇黑紅色的木門,她走了,就這樣走了,除了自己的心,她沒有留下一樣自己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