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東來苦笑道:“如此看來,這個霍青橋廢得還是時候。即使我不出手,白清兒也會慢慢地取代他,但我的出手更便宜了你們。千算萬算,到頭來,我還是落到你們的算計之中,哎……”
婠婠突然有了決斷,要求道:“令先生,如果婠兒私底下與你做一筆買賣,不知道你接不接受呢?”
令東來笑著點頭。
婠婠對令東來的稱呼,對自己的稱呼都有自降一輩的味道,可見她下了多麼大的決心。
婠婠認真地說:“在聖門裏,對婠兒好的就隻有師尊一人,其餘的人不是眼饞婠兒的姿色就是對聖主之位有所企圖,若不是婠兒的身份和武功,恐怕下場比小瑩還要淒慘。如今,那個白清兒隱隱與聖門裏的一些前輩高手結成強大的聯盟,即使婠兒也無可奈何,逐漸地,婠兒成了如今這翻模樣……”
到此,令東來打斷了婠婠的話,直接問道:“婠兒是想我替震懾一下他們?”
婠婠卻搖著頭回道:“不是的,婠兒還沒那麼的愚昧,大功未成就斬先鋒。怎麼也得等到我那個白師妹把四川的事情處理完再說……”
令東來笑了笑,沒做任何的評價。
婠婠又繼續說:“婠兒是不可能親自出手的,但令先生可以。以先生的修為,即使觸怒了師尊也依然可以逍遙自在,所以先生是最合適的人選。”
“條件?”
令東來對婠婠的稱呼有點不適應,不想廢話,直入主題。
婠婠雙眼閃過一個耐人尋味的神光,說:“隻要先生殺了白清兒,那麼婠婠就會拿出《天魔功》的手抄本作為交換條件。”
“一言為定!”
“絕不食言!”
就這樣,令東來與婠婠達成了一個不可告人的交易。
雖然這個交易目前僅僅是口頭上的承諾,但是以令東來的眼力和對劇情的熟悉,他相信婠婠的確是感到壓力了,否則不會冒著背叛師門的危險來交易。
令東來記得陰癸派內訌的劇情是出現在祝玉妍死後,是陰癸派群龍無首的最直接體現。但是令東來的介入,讓婠婠被約束在令東來的事件中,難以分心他顧;而伴隨著祝玉妍與石之軒的矛盾全麵激起,魔門裏的有心人士都像安隆、白清兒一樣,都開始未雨綢繆。
令東來就欲離開之時卻突然頓了下來,說:“婠兒,我還是比較喜歡你稱呼我為項大官人……”
話完,令東來慢步離去。
婠婠的雙眼露出一個迷離之色,隨後又被一個複雜之色所取代,也不知道婠婠想到了什麼,竟然有如此豐富的感情。
…………
數天後的獨尊堡。
令東來盤坐不語,心神守一,而端坐於令東來對麵的則是“銀須”宋魯這個宋閥核心人物。隻不過這個地位非凡的人物,正被眼前的棋局困得眉頭緊鎖,整個人仿佛老了數歲。
“哎……枉費我自稱一代弈棋聖手,沒想到卻被眼前小小的怪局困了三天毫無破解之法,實在是慚愧……”
話雖如此,但宋魯所有的神經都舒緩了下來,但是恢複了往日閑情興致的非凡氣質,似乎從未有過麻煩事一般。
弈棋就是弈心。
令東來這三天來除了盤坐練功就是修煉心境,日子悠閑自在,令東來也不知道有多久沒這麼輕閑過來。至少進入輪回世界以來,即使是在前世的二十多年時間裏,令東來的心境也沒如此安詳、平靜。
如今宋魯承認失敗,令東來也就老實地將謎底解開:“事實上魯叔不必自擾,這棋局出子天下第一奇人魯妙子之手,恐怕即使是弈劍大師傅采林前來,也不多可能破解這個死局。”
弈劍如弈人,弈人如弈棋。
傅采林的弈劍之術天下公認,他的棋藝也是超凡脫俗。雖然不知其境界究竟達到哪裏去,但是令東來敢肯定是天下少有的弈棋聖手。
至於令東來的棋藝,雖然經過魯妙子長達兩個多月的磨礪,但圍棋這東西完全是要看境界天分的,雖然令東來的心境修為頗高,但是想要叫令東來於區區的三個月不到就大氣晚成,實在是強人所難。
於是,令東來就借魯妙子的手,難住了天下有名的弈棋聖手宋魯。
宋魯先是一呆,隨後就帶著一個苦澀的笑意說:“原來如此,這三天還真是被你困得夠死,幸虧對手是魯老師,不然老夫以後真的不想再執棋子了。”
一聽宋魯這麼說,令東來就知道宋魯的境界還沒達到後世圍棋界頂尖高手的行列。後世的圍棋高手每一個都是百煉成鋼,於百折之中錘煉出來的宗師,絕對不會因為一時的小挫折而從此棄子。
這個就是心境上的差距吧。
不過令東來也不說破,這些都是靠個人領悟的。宋魯的起點太高了,一出生就是南方第一大世族,甚少有挫折磨礪,今天倒是給他上了很好的一課。
宋魯也沒去注意令東來,一邊收子一邊問道:“子陵的情況怎麼樣了?還跟之前那般辛苦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