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屋中沒有野山參,安安不得已要離開凝雲山。
因為野山參不僅營養豐富,還是補血的良藥,商晚需要野山參來滋補他虛弱的身子,安安需要野山參補血。
安安在樓無言的墓前拜祭完就上路了。
那大老虎一直跟著她,一直把她送到凝雲山邊緣。
除了阿黃,許多小動物也聚集在凝雲山邊緣,有的趴在地上,有的站在樹枝上,有的盤旋在天際,全都依依不舍的樣子。
下了山,安安竹簍中多了很多東西,有鬆鼠送的鬆果,有兔子送的發了芽的蘿卜,有白鹿送的嫩草,有貓頭鷹送的蛇肉,也有狼送的鮮肉......
安安為了救人,惟有向它們揮淚道別,好像是在和親人告別一般。
婉兒將三人送到此,相互擁抱後,就鑽進了叢林深處,因為她要去找她的卿郎。
太原城。
鬧市街中央有一座宏大的府苑,府苑大門兩側鏢旗飄揚,朱門上掛有一款金匾,上麵鐫刻著“龍門鏢局”四個金字,在金匾右下角依稀可以看見“太原分號”幾個小字。
三人的馬車停在大院門前。
白染將商晚扶下車,安安緊隨其後。
白染徑直走向龍門鏢局,卻被府丁攔在了外麵,她說道:“我是龍門鏢局大小姐白染!”
府丁道:“龍門鏢局,沒有腰牌,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白染大聲吼道:“你給我聽清楚!我是龍門鏢局大小姐白染!”
府丁道:“你憑什麼說你是大小姐?你有腰牌嗎?”
白染從來不帶腰牌,因為她覺得龍門鏢局的腰牌不好看,道:“我放北平的家了!我真的是龍門鏢局的大小姐白染!”
府丁道:“就算是白老板來了,沒有腰牌也不讓進!”
白染氣得跺腳,罵道:“哪有回自己家的分店,還不給進的道理?你給我讓開!”
府丁道:“白老板定下的規矩,你就是打死小的,小的也要誓死守住。”
白染道:“那你去叫你們分號的鏢頭來!”
府丁道:“鏢頭出鏢了。”
白染道:“管家呢?”
府丁道:“管家正在和北平的薛鏢頭對賬。”
白染道:“你說的薛鏢頭可是薛子軒?”
府丁道:“正是。”
白染道:“你去告訴他,就說,我白染就在門口等他,若是他讓我等久了,就叫他不用回北平了。”
府丁道:“是,小的這就去通報。”
約摸半盞茶的功夫,府丁從大院中出來了,一位神情肅穆的中年男子也走了出來。
他穿著大紅色的鏢頭服,手持銀鉤,長得體魄強健,濃眉鷹目,霸氣迫人。
他款步走了出來,定神一看,怔了怔,道:“還真是大小姐啊!我還以為是那名女子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冒充我龍門鏢局的大小姐呢?”
白染道:“快隨我進去,我得去賬房取五千兩銀票。”
薛子軒皺起眉頭,道:“你要那許多銀兩作甚?”
白染道:“方才路過一家藥店,那裏有三根上好的長白山野參,一千三百兩一根,我要把三根全買了。”
薛子軒道:“小姐莫被那店家誆了,那有這麼貴的人參?”
白染道:“隻要貴就行了,他敢賣那麼貴,自然有它貴的道理。再說本小姐從小到大吃的野參也不少,我一聞便知是不是好參。”
薛子軒:“小姐買人參可是要給這位男子治病用的?”
白染道:“難道還買給你當零食吃?”
薛子軒從袖口中取出一疊銀票,遞給了白染,道:“不敢!不敢!來,這裏是五千兩。”
白染看著他手上的許多銀票,蹙了蹙眉,道:“你身上怎麼有這麼多銀票?”
薛子軒道:“從太原府賬房取的。”
白染罵道:“你大膽!各分號的賬房豈是你能隨意取銀票的!”
薛子軒道:“小姐有所不知,如今老板被拘詔獄,若不是我一直上下打點,老板他已經被折磨致死。如今各層關係我已替老板打點好了,隻要籌滿三百萬兩,會有人聯名上奏,替老板求情,老板就能從詔獄中出來。我這麼做也是老板授意的。”
白染道:“你沒騙我?”
薛子軒道:“我就是再大的膽子也不敢誆小姐啊。”
白染點了點頭,道:“行。你可以走了。”
薛子軒道:“好的。對了,小姐買完參是要回北平嗎?”
白染道:“當然。”
薛子軒道:“我的事情也辦完了,正好也回北平,不如待會坐鏢局的馬車,又安全又舒服。”
白染點了點頭,道:“行。我就喜歡坐張伯伯駕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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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三架馬車在街上馳騁,官員和百姓們見了,紛紛避讓。
因為龍門鏢局替朝廷押過多次鏢,每次都不負皇恩,這馬車便是禦賜的。
車軸很寬,馬車內很寬敞,裝潢也精致,最重要的是馬車減震性很好,沒有小馬車那般搖晃。
馬車內。
薛子軒在龍門鏢局走鏢十多年,素來仰慕自家小姐,見白染一直守在商晚身旁,還給他擦汗,道:“小姐,我還從沒有見你對誰這麼好過。這人究竟是誰?”
白染道:“你關心這麼多幹嘛?”
薛子軒道:“我怕你被壞人騙了。江湖險惡,小姐又單純漂亮,很容易被壞人欺負。”
白染蹙眉,詰問道:“你是說本小姐很笨嗎?”
薛子軒道:“你知道薛子軒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關心小姐。”
白染道:“你那麼關心我?很喜歡我?”
薛子軒微微低頭,吞吞吐吐道:“我......我素來仰慕小姐,但是絕對不敢有非分之想。”
白染道:“你知道就好了。”
薛子軒低著頭,咽了一口唾沫,眼睛忽然如同老鷹一般凶狠,當他抬起頭時,又是一副謙和的樣子,道:“我一直都知道。對了,敢問這位姑娘芳姓?”
安安側頭看過來,款款道:“小女子沒有姓,叫我安安吧。”
薛子軒笑了笑,道:“真是個好聽的名字。”
安安真誠的笑了起來,道:“從來沒人這麼說呢。真的嗎?”
薛子軒道:“當然,你和我們家小姐名字都好聽。”
安安從藥箱中取出一個淡綠色的小瓷瓶,道:“謝謝。我望你麵色暗黃,是不是有許多心事?有心事就要說出來,不要都悶在心裏,會生大病的。來,我這裏有瓶清心玉露丸,你吃下吧,吃了心裏就不會覺得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