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危機迫臨》(1 / 3)

清晨,天已大亮,霧也散了,草上卻還有許多露水。

春天的早上還是挺冷的,趟子手們一直在趕路,倒不覺得冷,可車內的人已經裹上了毛毯。

鏢隊已駛入太原。

母豬嘴,西麓。

說起山峰,倒是件很有趣的事情,因為許多山峰的名字都源於它們的形狀,所以山峰的名字也稀奇古怪,甚至讓人聽了啼笑皆非。

眼前的這座山就像一張豬嘴,至於為什麼是母豬嘴而不是公豬嘴,那隻能去問給這座山取名的人了。

翻過母豬嘴,再走三十多裏就到豹子山了。

西麓處有一座山莊,山莊旁是一條三丈寬的小河,河水清澈,河中的黃沙依稀可見,河對麵是座小村莊,村莊中炊煙嫋嫋,雞鳴犬吠,還有小孩子的嬉鬧聲,後麵是一望無垠的梯田。

這邊山莊的莊主與白夜行是舊識,彼此很是熟絡,鏢隊停在了山莊門前的黃土大道上,白夜行留了三分之一的人守護鏢車,剩下的人全部進了莊。

莊內,東麵依山圍了一塊不大的養殖場,豬,牛,羊,狗,雞,鴨,應有盡有,西麵是一排廚房,全是泥牆茅草屋,泥牆上掛著紅辣椒,大蒜,玉米,各種野味,還有鬥笠,農具。

剛進莊,一股淡淡的禽糞味撲麵迎來,十多隻土狗也圍了過來,個個窮凶極惡,似乎要把人撕碎,那看門的閽人大吼一聲,狗兒們便全跑開,各自玩耍去了。

土狗讓了道,有六七十名趟子手開始巡視莊內各個角落,他們在排查隱患,主要是看有沒有新麵孔,有沒有異味,有沒有暗藏兵刃等等,雖然白夜行和莊主彼此熟稔,可一碼歸一碼,走鏢是趟危險活,關係到上千人的身家性命,不能因為感情壞了規矩。

行鏢期間不允許喝酒,鏢隊在莊內大吃了一頓,順便補充了三日的幹糧和淨水。

因為鏢隊昨夜在樹林休息過,此處僅僅稍作了下休整,道路上很快又響起車軸的轉動聲。

馬車內。

很快就要到豹子山了,薑書笑嘻嘻地說道:“仙兒,前麵就是豹子山了。”

仙兒嬌笑道:“嗬嗬......我們快回家了,忽然有點小激動。”

薑書笑嘻嘻地說道:“你說的我們指誰?”

仙兒道:“當然是我和你啊,他們都要去河南呢。”

薑書笑道:“你別高興的太早,你說的我們如果包括了我就不包括你,如果包括了你就不包括我......除非......”

仙兒黛眉緊蹙,忽然怒道:“除非什麼?除非什麼?除非要我跪下來求你?你都把仙兒帶到這了,你說這話什麼意思?你這個負心漢,把仙兒騙來,故意調侃仙兒對嗎?仙兒知道身份卑微,是下賤的妓女,既然你瞧不上仙兒,仙兒走就是了!王八蛋!就知道你滿嘴騙人的胡話!”

薑書的笑容戛然而止,驚訝得下巴都合不攏,女人一旦愛上一個男人,就會在乎得要命,越是在乎,反而會莫名自卑,總覺得有哪裏配不上對方,除此之外,想象力更是豐富得可怕。

女人真奇怪,所以男人千萬不要試圖去弄懂一個女人,遲早會瘋的。

薑書連忙把仙兒抱在懷裏,笑嘻嘻地說道:“我隻是想說,除非你不要當著我手下的麵揪我耳朵,好歹我也是山大王,要揪咱也偷偷在房間裏揪,中不?”

“呃......”仙兒心頭的焦慮渙然冰釋,心裏暖暖的,她淚光閃爍,卻又不好意思一下子笑出來,惟有佯裝生氣,揪著他的耳朵,扯了又扯,大罵:“王八蛋!你下次能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

薑書道:“你忽然跟連珠炮似的說個不停,我不忍心打斷你......”

話還未說完,一張水潤得如櫻桃的小嘴就吻了過來......安安在一旁驀然臉紅,羞得連忙扭過頭去,白染倒是看得開,雙手支頤著下巴看著對麵二人,眼眸驀然就有些迷了,似乎正在幻想些什麼。

“冰糖葫蘆誒......冰糖葫蘆誒......又大又甜的冰糖葫蘆誒......”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小販叫賣的吆喝聲,鄉下許多這樣的小販,通常是些老年人,趁著手腳還算利索,為子孫們能賺一點是一點,他們經常沿著大路在沿路小村莊販賣些小玩意,賺些銅錢貼補家用。

薑書掀開了靑布窗簾,拿出一錠十兩的雪花銀,伸出窗外,道:“老翁翁,給我來兩串!”

馬車停了下來,老人也停了下來,他頭發黑白相間,形體枯瘦,馱著背,皮膚皺巴巴地貼著朽骨。他接過銀兩,在手中抖了抖重量,感覺重量不假,他擔心銀子裏麵灌了鉛水,這才用那殘缺不齊的老黃牙咬了幾下,可當他確認這是一錠貨真價實的銀子時,他反而把銀兩退了回去,道:“官家,老朽以為官人拿錠假銀子戲弄我,這可是真銀子啊。老朽這糖葫蘆三文一串,兩串六文,你這銀子老朽找不開。”

薑書身上從來不會裝重量低於十兩以下的銀子,白染也是,倒是安安這會忽然從腰間取下錢袋,她從中間倒出了十多枚銅錢,但白染一把按住了安安的玉手,不讓她掏錢。

薑書笑道:“你倒是一位樸實的老翁翁,既然如此,五兩一串賣不賣?你肯賣,我就肯買,給我來兩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