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大半月,冷月竟變得如此可怕!今非昔比,她再也不是那個吳下阿蒙了。
二人衣袂飄飄,四目相對,冷月目如寒冰,商晚目如死神。
一道道冰冷的氣流湧上冷月紅袖中,一道道漆黑的氣流湧上商晚的黑袖中,在暴強的內功比拚之下,足下那荒道緩緩裂開,裂縫橫截麵清晰可辨,上麵是黃土,中間是黑土,下麵是銀白的磐石,裂口越來越寬,一棵棵激揚的大樹落了進去,
縱然地麵裂開,而二人的雙足卻如樹根般穩穩地紮在了地上,絲毫沒有移動。
冷月睥睨道:“你真是個挺有實力的人,總能讓本座意外!這一劍你竟然能接下來!你確實很強!”
商晚道:“你確實是武林奇才!”
冷月道:“可你的刀缺了!”
商晚道:“可你的劍也斷過!”
冷月冷笑道:“本座很感謝你贏過本座,沒有你,本座也參透不了《無心訣》的上乘奧義!”
商晚道:“不,我沒贏過你。若那一次我們同時出手,你的劍根本不會斷。”
冷月道:“不,你的確贏了,對於本座來說,能贏走氣勢,就算贏了。”
商晚道:“你這樣的人,如果能行俠仗義,定能肅清宇內。”
冷月冷笑道:“行俠仗義?和你一樣?不如結為夫妻,一起浪跡天涯?嗬嗬......真是一點都不好笑......你知道人為什麼會變壞嗎?”
商晚款款道:“人心來都是很善良的,因為不斷受傷才會一點點變壞。”
冷月眼眸透出一絲凶狠,道:“其實不需要不斷受傷,有些傷一次就夠了,一次就能讓人恨透這個世界!”
商晚道:“通常在壞人眼裏他們所作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可你好像還能分清善惡。”
冷月道:“因為本座已經沒有心了,完全憑興致行事,既然沒有心,一切好壞善惡豈不是黑白分明?”
商晚道:“那你為什麼還要作惡?”
冷月淡淡地說道:“因為是這個世界欠本座的,本座總得拿回點什麼。”
商晚道:“不幸的是,作為你一個壞人,你還很成功。”
冷月道:“你知道你會怎麼死嗎?”
商晚道:“你一定迫不及待地想讓我知道。”
冷月冷冷道:“嗬嗬......你說對了,但現在不是時候,說早了就不好玩了。”
話音未落,冷月身體忽然向後方一彈,商晚趁勢劈了過去,豈料冷月右手狠狠一捏,那把青銅劍刹那間被震為粉末,商晚眉宇緊皺,竟猜不到對方的心思。
就在這時,冷月豎起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那冷如冰霜的真氣霍然湧上指尖,形成了一把鋒利的長劍。
心劍!幻形!
無形勝有形,無劍勝有劍,絕世高手夢寐以求的至高境界,超凡高手!
超凡高手是武者的極限。
超凡高手隻是寂寞般的存在,放眼天下,在江湖上露過麵的惟有一位白鹿道人,沒人知道他的名字,隻知道他出現的那一次騎著一隻白鹿,從此再也沒人見到過。
冷月道:“想必你現在應該明白秋水山莊為何大肆盜掘古墓了吧?”
商晚道:“難道《無心決》就是從古墓中發掘的?”
冷月道:“不錯!相傳鬼穀子神通廣大,無所不能,在孫臏和龐涓下山之時,一人贈予了一本超凡功法。說起《無心決》,還要感謝龐涓,隻可惜一直沒有找到孫臏墓。本座且不與你廢話,既然本座來了,你便已是死人,本座已經贏回了氣勢,就不與你再浪費時間,接下來就把你交給她們了。”
話音剛落,三十多名仙子般的美女揮劍圍了上來,刹那間,香氣撲鼻,落英繽紛,那煌煌劍影,商晚已應接不暇,無法抽身。
薑書見大哥陷陣,立時展開銀扇,一個箭步衝了上去,圍在女劍客四周,飛快地射銀針解圍。
這邊,冷月再次停在了鏢隊前,她用幻劍指著白夜行,道:“你輸是必然的!念你在兵器譜排名第二,本座給你一個選擇,若你願意和本座單打獨鬥,三招之內還站著,你的手下都不用死,這官銀本座分文不取。”
白夜行雖受製於朝廷,可為了保住祖業,不得不低頭。但行走江湖,他所到之處,猶如皇帝親臨一般,很少有人敢對他不敬。
在之前,白夜行倨傲矜能,一直想找機會和劍神決戰一場,但秋水山莊一直是個謎,他也一直沒機會。
對於絕世高手來說,能與自己實力更強的人切磋是莫大的榮耀,此刻機會來了,他卻一點都激動不起來。
如此狂妄的言語,他竟一點都不覺得過分。
以他的武學資質,若不是分心經商,或許也有機會達到這種境界。
可為了鏢局,保住祖業,他沒有辦法,惟有硬著頭皮應承。
白夜行道:“既然如此!我們且上山去打!”
冷月道:“這個自然!”
話音剛落,一道紅影如同一陣煙般消失,刹那間飛到山上的一棵梧桐樹上。
“爹,小心!”血濃於水,畢竟是父女之情,在生死關頭,白染對父親的關懷遠遠大於心中的仇恨,父親用的劍隻是質地比較好的精鐵鑄造而成的,一般武功境界漸至頂峰的人反而不在乎武器了,白染為了父親多一分勝算,把她的白虹劍遞了過去,道:“爹!女兒在這裏等你回來!”
一道青影緊隨其後,飛到了一棵梨樹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