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山莊。
霧靄輕罩,繁花錦簇,暖風飄香,清淡朦朦。
琳琅滿目的珍寶,熠熠閃光,如燦爛星河,美不勝收。含露綻放的花朵,姹紫嫣紅,霧中看花,多姿多彩,別有一番韻味。
商晚,薑書,白染三人醒來,已是第二日上午。
出門前,他們被迫喝了忘憂酒,喝完忘憂酒,無論這一天發生什麼,隻要睡上一覺,就會忘得幹幹淨淨,就如春夢無痕。
山莊中央,有一塊圓形的白玉台,秋水山莊中,但凡舉行些重大的儀式,都會在此處進行。
白玉台上,一塵不染,亮如明鏡,光可鑒人,冷月就坐在地上,她盤著腿,玉麵下的倒影清晰可辨。
在她身後,還坐著六七十名女子,她們圍著白玉台,整整圍了一圈。
商晚,薑書,白染三人被圍在了中央。
蕭兒恭敬地跪在地上,手裏端著一個方形黑色食盤,食盤中有三個淺黃色的小碗,小碗旁還有一塊折疊方正的白娟,冷月有早上喝蜂蜜的習慣,她端起了一碗蜂蜜。
就在她將蜂蜜喝下時,她身後的三名護法個個目露狡黠,似乎這蜂蜜並不尋常。
冷月拿起白娟擦了擦朱唇,冷冷道:“你們三人,可還有什麼遺願?”
白染罵道:“死八婆!你究竟把我爹怎麼樣了?”
冷月道:“本座對你爹沒有興趣。”
白染道:“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要殺他?”
冷月道:“殺他?或許本座在之前會殺他,但本座以後都不會再去殺他。”
白染道:“當然了!你都把我爹殺了,以後當然殺不了他!”
冷月伸出右手食指搖了搖,淡淡地說道:“不,不,不,你爹求本座饒了他,本座便饒了他。”
白染道:“我明明看見你一劍貫穿了我爹的心髒。”
冷月道:“休要多言!本座有必要撒謊嗎?”
白染道:“你這老怪物蛇蠍心腸,還有什麼事是你做不出來的!”
話音剛落,冷月的長袖如同一股紅煙衝到了白染臉上,“啪”的一聲,長袖縮了回來,速度之快,簡直是神鬼莫測。
冷月身後,護法池中春提醒道:“尊上,人一生氣,肉就酸了,待會就不好吃了。”
冷月點了點頭,道:“池護法所言極是。”
白染罵道:“你這老怪物,還能玩點新花樣嗎?除了吃人,你還會什麼?”
冷月冷笑道:“本座能想出的花樣怕是錦衣衛都自愧不如,小姑娘不用急,本座很快會讓你曆曆在目。不過,至於你嘛,本座可以告訴你,本座的確要吃你,但不是一次性吃完。本座會先讓人切下你一條胳膊,然後給你塗上金瘡藥,當著你的麵,把你的胳膊吃完,然後嘛......再切下你一條腿,嗬嗬......嗬嗬嗬......就這樣......一點一點......一點一點......把你吃完。別怪本座殘忍,都是你自找的,得罪過本座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本座既然說過,會用最具藝術的手法處決你們,就一定會讓你們充分領略到本座的想象力!”
白染惶恐不安,她咬了咬牙,卻一個字都蹦不出來,似乎嚇懵了,她完全相信眼前的女人會言出必行。
冷月道:“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本座對臨死之人的遺言很有興趣。趕緊說吧,即便你們有什麼要求,隻要不過分,本座也許考慮考慮就答應你們了呢。”
白染切了切齒,道:“你能再喊我一聲媽媽嗎?”
冷月紅袖又伸了出去,卻被另一名護衛葉琳擋了下來,葉琳道:“尊上,人若挨打,血液就會分布不均,這是很影響口感的。”
商晚道:“我倒還真有一樁未了的心願。”
冷月道:“說來聽聽。”
商晚道:“河南災荒,在出鏢前,我曾去常樂寺求了一盞荷花燈,本欲到河南後將荷花燈落入長江,為河南人民祈福。豈料突逢這等變故,我既然不能將荷花燈帶去河南,不知可否放入前方的荷塘中,聊表心意。”
冷月冷冷道:“你倒真是個大善人,此事不難,你且去放荷花燈,反正你也跑步了,去吧。”
商晚點了點頭,獨自走向前方不遠處的荷塘。
冷月道:“小潘安,你有何遺願?”
薑書何其聰穎,笑嘻嘻地說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的遺願豈非就是你們的夙願?”
話音剛落,眾美女嬉笑不止,心中早已樂開了花,有的甚至垂涎三尺。
冷月道:“你這人倒有點意思,死到臨頭還有心思說笑。”
薑書展開扇子搖了搖,笑道:“你們人多勢眾,我既然反抗不了,何不欣然接受,何況你們個個天生麗質,我也吃不了虧。”
冷月道:“就怕你還未雨露均沾就一命嗚呼了。”
薑書道:“無妨,本公子花柳病日益嚴重,臨死之前,能沾幾個是幾個。”
噗嗤!
白染笑了笑,心中的陰霾霎時消散了許些。
冷月道:“難怪全天下女人都為你著迷,原來你除了一張英俊的臉,還有一張伶俐的嘴。男人但凡有這兩樣,天下還有什麼女人不為之著迷呢?”
薑書煞有介事地拱手道:“過獎過獎。”
“不好!”
“尊上,不好!”
“快看!”
女子的驚呼聲中,大家順著她們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那河燈竟然已經飄上了半空,看樣子很快就要飄出山穀外。
商晚走了過來,款款道:“好了,多謝莊主成全,我的遺願已經完成。”
冷月驚愕道:“你!你敢騙本座!”
商晚道:“我沒有騙你,那的確是荷花燈,隻不過是一盞會飛的荷花燈。”
冷月道:“所以!外麵還有人?”
商晚道:“當然!待荷花燈飛出,哨兵便知曉了秋水山莊的準確位置,很快就會有五萬人馬闖入凝雲山,就算你秋水山莊有高山巨峰作為天然屏障,為了這裏的財寶,我猜皇帝絕不會吝惜火藥的!”
冷月怒道:“你真是一隻狡猾的老狐狸!”
商晚道:“本座本打算最後殺你,既然如此,就先從你開始!來人啊!開始!”
話音剛落,冷月紅袖霍然在商晚胸前點了幾下,商晚穴道被封,動彈不得。
就在這時,蕭兒端出一個盤子,盤子中放著厚厚一疊薄紙,薄紙堆旁有一個不大的金盆,金盆中盛滿了清水。
冷月道:“蕭兒,這麼有趣的事,就交給你玩了。”
蕭兒點了點頭,她拈起一張白紙,在清水中打濕,爾後緊緊貼在商晚臉上。
商晚無法呼吸,臉憋得通紅,他惟有用舌頭去舔紙片,紙片一舔即破,紙片一破,一股清新的空氣便鑽入口鼻中,他缺氧的症狀瞬間好轉了許多。
然而,當他準備繼續呼吸時,又是一張打濕的白紙片貼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