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雲海稍微收斂了自己神色之中的不安,才緩緩地說道:“阿欣就是這樣的,心裏頭大概是太想念孫紫月了,夢裏頭心心念念的人全然是她。”
六皇子是真的很喜歡她。
可顯然,畢雲林卻不相信,他眼神中慢慢地發出了清冷的光來,皺著眉頭思索了片刻,然後說道:“不對吧,阿欣剛才分明是在說血,根據我的判斷,阿欣從來都是個判斷準確的人,難道說,這預示著某種過去的事情嗎?”
有淡淡的沉默在兩人之間慢慢地流轉開來,畢雲海稍微思索了片刻,終於還是在唇齒之間生發出了淡然的細雪來:“從什麼時候開始,三弟連阿欣的話都信了?”
畢雲林倒是不在意地看著畢雲海,反正今天,他是一定要在畢雲海的麵前挖出畢雲欣所有的底細來的的,他分明是被白花蛇所傷,怎麼可能這麼輕而易舉就能逃脫了嗎,不管從什麼角度上來說,這都存在了不可能。
便是這麼想著,已經是慢慢地從自己的手指尖抽出了一條細細的絲線來,那絲線的另一邊,牽動著的,可是畢雲欣的精髓。
畢雲林的手指尖微微地一個挑動,畢子海已經慢慢地坐起身子來,眼睛直直地看著前方,他口中隻呆呆地說道:“我好口渴,我好口渴。”
畢雲海一時之間也想不到畢雲欣體內的蠱毒還沒有完全地消解開去,還以為阿欣是在這個時候突然之間就犯了癡病,他朝著門外喊了一聲:“書原。”
書原怎敢有所怠慢呢,連忙就走了進來,且問道:“二皇子,有什麼吩咐麼?”
畢雲海的眉眼微微地挑起,沉沉地說道:“去給你們家主子倒一碗溫熱的水來。”
書原連忙答應著去。
萬籟俱寂,畢雲欣隻覺得自己好像是在被周圍一大團一大團的雲朵給簇擁著,他沒有辦法使出任何的力氣來,反而是旁邊有一個穿著大紅色錦袍的人,好像在不斷地牽引著他的神經一般,突然就來到了他的麵前,畢雲欣的瞳孔之中突然之間就入了昏天暗地的黑暗。
很顯然,那個男人很明白他的心裏頭在想什麼樣的事情,不過是微微地頷首,說道:“看來我還是要好好地提醒你一句的,你還記得你是怎麼瀕臨死亡的嗎?”
一陣風潮在慢慢地席卷了畢雲欣的身體,突然,之前的一切就好像是走馬燈一樣,慢慢地浮現在了他的眼前了,他狠狠地說道:“你是誰,你是不是想要害我?”
男人的臉龐在不斷地接近他,最終還是停留在了與他有幾米遠的地方之外,他沉沉地笑著說:“我為什麼要害死你,其實我一直都沒有告訴你,在我的心裏,你直接就是死人了。”
多麼淩厲的嘲笑,不過是在告訴畢雲欣,他這輩子就注定是一個廢物了,畢雲欣整個人都好像是被什麼雷電額狠狠地擊中了自己的身體一般,“我不是廢物,他們才是廢物,除了紫月,都該死!”
這話真實地從畢雲欣的嘴巴裏說出來的時候,書原正端著一個碗走進來,他聽了這話之後一個心驚肉跳,碗竟然是摔碎在了地上。
畢雲海責怪地看了一眼書原,書原知道自己差點就要壞了大事,少不得要趕緊收拾好了地上的碎片,淡淡地說道:“兩位皇子請恕罪,六皇子平日裏是從來不會說這些話的,大概是因為做了噩夢,才有了此番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