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腿蜷起,一條腿耷拉在床榻邊緣。

一手放在蜷起的膝蓋上,一手揉著酸脹的太陽穴。

殿內,沒有一盞燈。

唯有窗外的月光,傾斜而入。

忽然!

一道黑影閃過,跪在舒禦的床邊。

“啟稟域君,鳳玉家族的馬車到了。但他們因為連夜趕路太過疲憊,暫時想要歇在驛館之內。”

舒禦冷笑了笑,抬起頭,麵容嗜血邪魅:“休息?本君都在這耗著,他們敢休息?命不想要了?”

跪在地上的黑影又說了句:“那屬下這就去召集他們進來麵見域君您。”

舒禦歎了口氣,心累疲憊的說了句:“讓他們去會客廳等著。”

“是!屬下告退!”

待到偌大的殿內又隻剩下舒禦一人時,舒禦才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天邊的彎月。

眼神的餘光之處,恰巧能掃到遠處偏殿的裏屋。

那裏屋,已經黑了下來。

而他的寢殿,亦是如此。

唯一不同的,就是他的孤獨、他們的滿足。

舒禦低頭,抬起自己的一隻手。

看著掌心捏出的紅痕,眼神晦暗不明。

另一隻手捂住胸口,

今天,他又一次感覺到了害怕、恐懼。

他人生第一次的恐懼,來自於蕭傾城那女人在妖界傳送陣點替自己擋下一掌之時。

第二次,就是今晚。

當然,今晚還莫名多了些許酸楚。

看著帝千尋和蕭傾城之間的相處。

他是嫉妒的。

哪怕他們之間,一人昏迷、一人傷心欲絕。

可那明明之間的愛,的確串聯著他們彼此。

靈域的異寶之光已經再次出現了。

蕭傾城體內的妖力去除也迫在眉睫。

妖界的那個瘋子妖王依舊虎視眈眈。

要被迫和所愛分開的帝千尋,估計是暫時指望不上了。

這些重擔,還得他這個靈域最強悍的域君來扛。

想到此,舒禦將自己安撫在內心深處發芽的愛情,再次深深掩藏。

一轉頭,他依舊是那個不可一世的靈域霸主。

威嚴淩然,俊美強大。

背著手的舒禦,渾身帶著一股王者的壓迫力。

徒步走出寢殿,迎著月色,在寂靜的深夜獨自穿梭漆黑的街道,前往會客廳。

此時會客廳內,

鳳玉家族最擅長抽取妖力的長老早已等候許久。

“哎呀,這域君什麼時候來啊?話說究竟是什麼人竟然讓域君大人這樣著急的叫老夫來?”

一側守門的護衛麵無表情的說了句:“奉勸您一句,這種話最好少說。不然回頭惹怒了域君,吃不了兜著走的是您。”

白頭白發的老者瞪著眼睛,抬手就要拄著拐杖敲這個護衛的腦袋。

卻不料門外忽然傳來一聲:“域君大人到!”

老者趕忙收回拐杖,恭恭敬敬的站在會客廳門口等候。

“怎麼了……吵什麼?”

聞聲的護衛單膝跪地,恭恭敬敬的說道:“屬下在陪鳳玉家族的洪長老聊天。”一旁站著的洪長老,看著披著黑色長袍走進來的舒禦,趕忙陪笑道:“是是是!那個,洪興拜見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