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如果她還沒有回去報道,必然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想到此,蕭傾城前進的速度愈發的快了起來。
沒有饕餮這個蠢貨拖後腿,又沒有高階護衛守衛排查,蕭傾城輕而易舉的便摸索到了整個地牢區域下方機關管道區的最北段。
抬起頭,手裏的火折子微微跳躍著火光,那火苗隱隱的往上方的一個小空隙裏鑽。
蕭傾城抬起頭,手裏握著一把鋒利的匕首,忍著四處掉落的飛灰、忍著額頭上快要滑到脖頸裏的汗珠,睜著眼、咬著牙,認認真真、全神貫注的處理著某一處牽連著的齒輪。
這個齒輪,連接著的恰巧就是關押帝千尋那間地牢內的一個刑具台。
這是一個可在一定高度升降的操作台。
操作台上,擺滿了各類刑具,其中還有幾個鎖扣是用來固定被審判的犯人的。
鎖扣會隨著操作台高度的不同,將關押重刑犯的身體拉扯到各種奇異的逆向的角度。
比如人的胳膊是往前懷抱的,那麼這個操作台上靠後側的兩個鎖扣恰巧可以傾斜向上,到時候如果將人反扣著綁著,就能讓手臂成一個詭異的角度從後往前升起。
這其中的痛苦折磨……難以用言語描述。
而蕭傾城對上方這個比較恐怖的操作台倒是不夠了解,但她已經發現了這是個可以升降的機關區域。
隻要能夠升降,她就能想辦法爬上去。
而此時,就在蕭傾城上麵,隔著約莫半米厚的青石板的上麵……帝千尋正躺在冰涼冷硬的地板上,聽著下方悉悉索索的聲音響動。
身上的血跡早已幹涸凝固,體內的邪氣肆意肆虐,五髒六腑備受煎熬,可這種感覺也比不上他心中淒楚的萬分之一。
濃密卷翹的睫毛微微顫動,帝千尋能夠慢慢的感覺到自己身體內生命的流逝。
果然,吃了邪尊一掌,他這具身體在一段時間至純邪氣的侵蝕下……基本已經報廢了……
薄唇親啟,微微歎了口氣的帝千尋,睜開眼睛,雙眼有些空洞的望著頭頂發呆。
“如果……城兒能陪著我……該多好?”
這裏太安靜了,甚至帝千尋都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
此時此刻,他不奢求能得到蕭傾城的原諒,他隻希望自己能在死前再見見自己最愛的女人。
哪怕到時候真的落得個飛灰湮滅的下場,他也不悔。
“是我魔怔了……城兒你若在這裏……我又怎能安心放心?”
如果蕭傾城真的來了這裏見了他,那麼就表明蕭傾城已經置身危險境地之中。
有舒禦在,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發生?
況且,是他自己先不要的她,如果還讓她來這裏為他冒險,那他帝千尋又情何以堪?
壓下心裏彼此矛盾的兩個念頭,帝千尋深吸一口氣,重新閉上眼,讓自己的身體慢慢的進入放鬆的狀態。
他得盡快讓自己死掉,隻有他徹底死了,君邪才不能以他的名義跟神界談判。
隻要不跟神界談判,他愛的城兒就不會有任何可能來虛無界。
而他的父神神王也就沒有什麼理由為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