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一口熱噴噴的紅薯,滿嘴紅繡味兒,如果是現代,她早把紅薯扔了個十萬八千裏,可是,這是在一貧如洗的古代,扔了她就得餓肚子。
“春嬸兒來找你茬兒沒?”
咀嚼著香噴噴的烤紅薯,她問。
猴子聽不懂她的話,認真專注地與手裏的熟紅薯奮戰。
貓爪子在黑不啦嘰的腿上輕刮了下。
“啥?”
寶寶抬起頭,眨巴著明亮的雙眼,見貓兒的目光一直落在那幾間平整的瓦房上。
狡慧一笑,“娘親是問春嬸兒有沒來找我的薦兒嗎?”
見她默然點頭,也許是想到了某些搞笑的事情,寶寶笑得前赴後仰。
“找了,還找了好幾次,不過,我都潛了。”
娘親不在,萌寶實在不太想招惹那個胖婆娘,春嬸兒每次來,他都潛躲了,猴子如雞爪般的手指,指向了先前蓋下的那塊石頭。
身子往上一蹭,貓臉兒在寶寶黝黑的臉蛋兒上蹭了蹭。
“娘親,你是在表揚我嗎?”
“嗯。”
“謝謝,謝謝娘親。”
以前的猴子從不向人謝,最近老是‘謝’字不離嘴,因為,他憶起了與娘親相處的時日,娘親帶他牽著公牛去村裏找人家配種時,娘親總是笑咪咪地向村民們,您好啊,謝謝,不好意思,對不起之類的詞語,所以,娘親離開他了,他就有模有樣地學著這些語言,以此來表達對娘親的思念。
“不用謝,乖寶寶。”
撲嗤,撲嗤,顧沉舟太高興了,寶寶有禮貌了,她這個做娘親當然開心啊!寶貝丁點兒的成長,她這個娘親自然樂不思蜀啦!
拿把刀子,又削了兩個生紅薯當美餐,吃飽了的明璃娃開始抱著貓兒娘親,坐在牛棚前打盹兒,今兒氣很好,金燦燦陽光落照在他巴掌大的臉孔上,密密稀疏的睫毛根根可數,嘴兒不停蠕動著,沾了黑灰的嘴角誕出口水,不知是夢到了什麼可口的美餐?
“明璃娃,你又偷我家蕃薯了?”
一記驚爆喝。
顧沉舟睜開眼,一張悍婦肥碩的臉孔近在眼前,悍婦臉上的肌肉因怒氣高漲而顫動。
一頭逢亂的頭發似雞窩,不似往日梳得整齊。
雙手叉著水桶腰,一號的衣褲更顯雍腫身材,凶巴巴的眼神火光濺冒。
臥槽。
上次被村長削了一頓,還沒被削老實,趁她不在,老是來找猴子的麻煩,麻痹的,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喵嗚,白毛爪子凶悍揮開。
“哎呀。”
凶婦捂住睜不開的左眼,叫聲淒淒慘慘,撕心裂肺。
“啥事啊?”
猴子半張開眼眸,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明璃娃,你這個野種,從哪兒弄來的野貓兒?抓瞎了我眼睛,一定讓你索賠,賠個傾家蕩產。”
“哦。”
猴子輕輕哦了聲,望著腳邊搖著尾巴的貓兒,一個勁兒擠弄眼睛,好像在,“娘親,您做得好對,抓瞎了才好,抓瞎了就沒人欺負猴子了。”
“春嬸兒,你這副大喉嚨,整座村子的人都聽見了,你我偷了你家的蕃薯,可有證據?”
別人來找他們事兒,每次娘親都會這句話。
猴子也學得有模有樣。
甚至連娘親話的語氣與節奏,都掌握得恰到好處,學得那叫一個維妙維肖。
“證據?”
村婦沒啥學文,一聽證據就懵了。
上次顧沉舟這樣問她,她也是理屈詞窮,不知道該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