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謀殺之罪(1 / 1)

“娘親,猴子好困,等猴子多睡會兒。”

猴子拔開在他臉上搔癢的貓爪子,眼睛酸澀得像兩塊黏皮糖,睜不開啊!

他聲地囈語,乞求著娘親放他一馬,等他多睡會兒。

“喂,猴子,不能再睡了,咱得去尋牛寶貝去。”

“好吧,好吧。”在娘親不斷騷擾之下,猴子已無法再安然入眠。

“怎麼了嘛,娘親?”

見寶寶醒來,顧沉舟一骨碌兒就衝向了外麵,猴子隻得屁顛屁顛跟在娘親身後。

看到臨時搭建的牲口棚裏空無一物,猴子睡意全無,見牛糟裏有多餘的食料,食指沾了點湊入鼻冀間,嗅聞了聞,當下,臉兒掠過朵朵烏雲。

“娘親,牛兒被人下藥了,所以,才跑的。”

猴子歎了口氣,托著腮,氣餒地,一屁股坐在馬槽前。

顧沉舟伸卷著舌頭,含住他褲管,不斷拉扯著。

“娘親,別急,讓我想想,去哪裏尋找哈。”

牛兒不見了,娘親如果變成人形,肯定會罵死他的。

真不該睡得那麼死,猴子悔得腸子都紫青了。

不遠處的山林裏,似乎有人影在晃動,不一會兒,一群人踩踏著倉促的腳步而來,為首的那個彪形大漢,正是長一張長馬臉的劉麻子姘頭。

“明璃娃,單不你從村長家的牛圈裏逃跑這件事,現在,有人狀告你殺害了鄰村樸秀才家獨子樸香第,村長命我們來揖拿你歸案。”

粗啞的嗓子,似廝殺韁場時,擂響的戰鼓。

理直氣壯,搖武揚威。

其實不過是村長跟前兒的一條哈巴狗而已。

他謀殺了鄰村樸秀才的兒子?

猴子笑得身了一抽一抽的,半晌止住笑,揚聲,“你確定是有人狀告我?”

“不錯,狀告之人的正是你明京忠的兒子明璃娃。”

“我殺人,可有證據?”

“你身上的衣衫,及腳上穿的這雙青藍色的布鞋,便是最有力的證據。”

“這些東西都是樸秀才兒子臨死前身上衣物,如今,穿在你身。”

握草,顧沉舟心裏‘咯噔’了下。

河邊那具慘白轉青的男孩死屍,是鄰村樸秀才家獨子,她當時也不知道,隻想著,人都死了,就別浪費衣衫了,才動手將衣服從死屍身上剝下來,刁回來給凍得瑟瑟發抖的猴子送去,本想著不讓猴子凍著,沒想反而將猴子給坑了。

“穿了又如何?”猴子不卑不亢回擊,“我在河邊撿的。”

“撿的?哼。”馬臉冷哼一聲,揮動粗臂,厲聲幺喝,“剝了,綁走。”

一群大漢將一個孩按壓在地,三下五除二,將孩子身上衣物剝了個精光,隻留下了一條灰白色的褲釵。

猴子比較嬌,重量又達標,輕如一片羽毛,漢子隻需要一條手臂,就能將他舉得高高,隻看到兩條皮包骨頭的腿兒,兩條瘦成竹竿兒的胳膊兒,在半空中揮舞。

胸口下,肋骨根根可數。

看得賊叫一個心疼,顧沉舟咆哮著,憤怒地撲上前,連著抓傷了好幾個漢子的手臂與胸膛。

隻是來的漢子太多,她無法全部擊退,等她一番廝殺後,馬臉已將赤身裸體的猴子帶到了村長麵前。

男人立在村長前,身形消瘦,眼窩不止深陷,還泛著淡淡的青紫,黑眼圈濃鬱,發絲綰於頭頂,再紮了根兒與衣服同色係的布帶,一介文弱書生的模樣。

見了馬臉拿回來的衣衫與鞋子,頓時淚流滿麵,“村長,這正是兒臨死之時身上所穿衣物,請村長為我兒做主。”

樸秀才哀戚的目光,轉向猴子時像淬了毒的利箭。

“你這個野種,居然謀殺了我親兒,你還我兒命來。”

淩厲的一巴掌揮過去,猴子半邊臉腫得老高,嘴角浸出了殷紅血絲。

‘呸’,一口染血的唾液吐到了秀才臉孔上。

樸秀才鼻孔氣歪,一巴掌又揮了過去,又一口血痰又吐到了他另一邊臉孔上。

“樸秀才,你他娘的什麼意思?就算老子犯了國法,也要經過三堂會審,方可定老子的罪,你對老子動私刑,心我娘親回來了,挖你雙眼,割你鼻子,斷你手腳,抽你手筋腳筋,無用的東西,寒窗苦讀二十餘年,連個舉人都混不上,孬種,死了親兒,隻知道怒罵替死鬼,讓真正的凶手逍遙法外,真是慫蛋一枚,老子真看不起你,哼。”猴子染血的臉孔麵向東南方,一雙燃燒著劇焰的怒眸,狠狠地與樸秀才對視,口噴流暢的語彙,也不知道是從哪兒學來的,讓所有在場的人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