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母債子還,天經地義(1 / 1)

百無一用是書生,樸秀才的父親樸尉彩原來是位鄉紳,又娶了位富商千金為正妻,漸漸累積了部份錢財,十裏八村也算是最光耀門楣的一戶人家,到了樸秀才這一代,正妻富商姐身體不好,染了癆疾,落下病根,也就沒為樸家添什麼人丁,樸秀才是庶出,要不是樸慰彩唯一的兒子,恐怕在樸家更沒什麼地位,腦子不夠靈活,經常被鄉紳父親謾罵,挑燈夜燈十餘年,終於考了個秀才,爾後,便沒什麼進展,再攻讀十餘年後,連個舉人也沒混上,鄉紳父親憂思成疾,前兩年染上怪疾離世,一事無成的樸秀才,如今親兒樸香第又被人謀殺,正一肚子氣沒處撒,如今又被明璃娃戳中痛處,恨得那叫一個牙癢癢,將明璃娃宰了烹煮的心都有了。

“野種,你給你,是你下的手,還是你娘親那個破寡婦下的毒手?”

與壯漢們一番廝殺後的顧沉舟,本來疲累致極,正想躲在村長家角落憩息下,沒想就看到了猴子被秀才掌刮兩巴耳光。

心疼極了的她,正欲想蹦出來懲戒無用書生。

猴子一連串的罵語聽得她一愣一愣的。

這簡直就是她的翻版嘛!

嗯,不錯,像是她顧沉舟教出來的兒子。

還沉浸在喜悅裏,就聽見書生質問她兒子了。

野種,寡婦,這種字眼兒好刺耳!

麻痹的,她一定得收拾收拾這無用的書生。

如果是她殺的,她怎麼可能將死者的衣物拿回家給自家兒子穿?

這不明擺著不打自招嘛,她才沒那樣笨。

她沒辦法開口辯駁啊,喵喵叫了幾聲兒,也沒人理睬她,做一隻貓兒真沒份量。

她跑到村長跟前,嘴兒刁起村長褲腿兒,不斷地擂著村長幹著的身軀,意思是讓他主持公道,然而,瘦老頭兒絲毫都不理睬她,掏出腰間的煙杆,壯漢替他拔了些煙絲,便一屁股坐到門口石凳上,吧嗒吧嗒休閑地抽著悍煙。

見村長不理他,樸秀才似乎有些急了,從懷裏摸出碎銀,塞進了村長枯瘦的手掌心,“村長大人,請笑納。”

握草,秀才行賄?古代也流行這玩意兒?

枯瘦的手指惦了惦,村長老臉眼角微微蕩開。

顧沉舟爬上他削瘦的膝蓋,伸出前爪,在他指節上猛咬一口,碎銀從指縫墜地,利落下地,一口含住碎銀跑遠。

“這牲畜。”

村長微微蕩開的笑顏又變得嚴肅萬分。

“村長大人。”

秀才又摸出一綻銀子,這次下了血本,將銀子置放到村長手中。

這次的村長大人眉開眼兒笑,“明璃娃,你娘親跑哪兒去了?”

“上蒼梧山采野果子去了。”

猴子知道,如若自己不知道,又會遭到村長的毒打或者其他懲罰,到不如索性回兒謊。

“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娘親沒。”

雪白野貓兒又竄回來了,村長正要將銀子往懷裏塞,她卻爬上村長肩頭撒了把尿,用牙齒撕碎了村長的衣襟,破布綻開,銀子滾落地麵,顧沉舟跳下去,再次將銀子刁走。

這下村長急紅眼了,眼巴巴看著錢財不冀而飛,連續兩次,是誰都受不了啊!

一把蒼老的聲音揚起,“把這牲畜給我趕走,樸秀才,她娘親逃跑了,我們得將她抓回來,再通知你,謀殺這種事,這種屁孩應該不敢的。”

所有人都以為村長有一顆憐憫之心,其實不然,他隻是想再從樸秀才荷包裏多敲一點錢財罷了。

“村長大人。”

樸秀才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又從懷裏摸出一錠元寶,這次是元寶,金光閃閃,村長的眼睛倏地便像明燈一樣璀璨。

樸秀才恭恭敬敬遞上元寶,“請您笑納。”

見村長大人收下金元寶,樸秀才嚅嚅低問,“我可以帶走凶手了麼?”

人心不足蛇吞象。

如此大魚一條,村長又怎麼可能會放過。

“哦。”村長大人一邊咬著金元寶邊角,一邊支吾其次。

“哎呀。”金元寶棱形邊角劃傷了他嘴角,一縷殷紅從嘴角流出,“可,可以。”

“謝謝村長大人。”

帶走凶手,他就可以隨便懲處,反正,這娃的娘親也不在,毒打一頓,出了心中這口鳥氣,再來個五馬分屍。

“站……站住。”

一時回過神來,村長枯瘦粗糙的指腹緊緊握著金元寶,深怕到手的錢財會如煮熟的鴨子飛了一般。

“不……不能帶走,這娃娘親還沒回來,如果人家回來的話,我沒法向人家交待。”

樸秀才有些哭笑不得了。

“還需要啥交待啊?我家香第的衣物都在這野種身上,人髒俱獲,不是他殺的,也是他娘親顧沉舟所為,大人不在,孩償還,經地義啊!”

我呸!

顧沉舟真想一口唾沫狠狠吐在樸秀才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