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沁心殿出來,台階還沒有下完,就被身後匆忙趕來的宮人攔住:
“王妃娘娘,請留步,皇後娘娘請你到慶陽宮一敘。”
我便隨著他到了皇後的寢殿慶陽宮,其實我知道皇後會請我留步,因為自古都是高層開完大會議,各部再開個小會議,我本以為那幾個妃嬪也隨後而到,沒想到皇後娘娘進來之後,屏退所有人之後,獨獨留下我們兩個人在內殿。
我仔細望著她姣好的容顏,突然發現她像及了記憶中一閃而過的一個人,正準備伏身行禮,她連忙開口道:
“就我們兩個人,不用弄這些冠冕堂皇的虛式。”
我笑笑道:“那臣妾就萬分叩謝皇後仁慈,不知皇嫂找我來是敘何事?”
“七王妃是個聰明人。”
“不知皇嫂何出此言?”我疑惑道她的言語和她的表情。
“隻是感覺。”
“然後呢……”既然都是聰明人,話比較簡潔,我跟她兜著圈子打著啞謎,其實我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你聽說過玉引沒有?”
“沒有……”
“玉引就是同玉而生的玉發出了一種感知,如果一個人身上配著能讓另一個人感知的玉器,那麼就可以找到對方。”
“所以呢……”我覺得我完全不知道她在講什麼,跟不上皇後的話題。
“所以我想知道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我更是雲裏霧裏,一頭霧水,莫名惆悵起來。皇後看我的迷糊樣突然笑了起來,就是這個笑容讓我確信她肯定和他有關係。
“你知道我是誰嗎?”
“皇後啊……封號安南,安南皇後。”
“你知道我的名字嗎?”
“皇後名諱,開晴不敢詢問……”
“我叫傾若南,西南傾王府的郡主,我哥傾若北你認識吧。”
“認識……不認識,隻是見過。”
“見過就認識吧,他說有一人有恩於他,如果我的玉引感知到拿他玉墜的人,讓我全力相幫。”
“哦,你說那個藍色的扇墜啊,我還說找機會還給他,正好物歸原主,你轉交給你哥哥。”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裏的小荷包袋裏拿出那個扇墜交於她。沒想到傾若南望都不望一眼說道:
“既然我哥哥已經贈予你,那就是你的東西。你有啥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說,在我能力範圍之內必定做到。”
我突然笑道:“幫我休了王爺怎樣?”
然後傾若南一副詫異的眼神看著我,說道:
“我要有那本事,早就先休了皇上。”
隨即我兩相視而笑,在偌大的慶陽宮裏聊了很久的天,最後還拜起了把子,稱兄道弟起來。早就聽說西南妹子淳樸親切,此回在傾若南身上感受深切。
出宮前,傾若南突然很憂傷的看著天空,像是在問我又像是在自問:
“知道為什麼我的封號是安南嗎?”
我搖搖頭,她也沒看見,自顧自的說道:
“安南,安南,安居之南,安定之南。這是在告誡我的族人,告誡我的父兄,告誡身為皇後的我。”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聽著大景的安南皇後繼續說著:
“如果這就是我的命運,我會義無反顧盡到我的責任去安撫我的族人,我的子民。可是如果這就是我的人生,我一定不會屈服。也許你無法去體會自己的婚姻是一場政治交易籌碼的悲戚和無奈,但是我並不會因此在這場愛情裏看低我自己。”
“你愛皇上,對嗎?”我輕聲問道。
“愛,在這宮裏是一個多麼奢侈的字眼;愛,在這宮裏又是一個多麼傷人的字眼。我不愛他,可是我卻嫁給他,來到他的身邊;我愛他,他卻步步設防,擁別人入懷。”
突然想到昊凡和柳來靜的婚事,心裏一陣莫名的酸澀,我的一生一世一雙人美好隻是奢談,開始我多麼多麼的喜歡昊凡,整心為他歡喜,現在我又多麼多麼的討厭他,憤恨他,隻是因為我的喜歡又深入的一步,我對他的喜歡已經超出我的心能控製的發展。
我是不想他娶別人,哪怕我們彼此唾棄、彼此憎惡、彼此輕視,我也希望整個王府隻有我們一對夫妻,可是偏偏不能如願,他竟然和別的女人早已經暗結朱胎,還口口聲聲對著丹闕說著癡情。我突然覺得情這個字好肮髒。
擁別人入懷,這個畫麵真的好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