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手中最後一張黃紙化為灰燼後,陳望北又叩拜了三次便起了身。
“祖宗保佑這種話還是不說為好,省的惹您心煩。”泥腿子少年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可沒走出幾步,又折返回來。
“其實還有個小小的請求,很小很小的。”少年掐著自己的小拇指做著筆畫。
“希望您能保佑小姑長命百歲。”
飛速的說完後,少年一隻手捂著有些通紅的臉急忙跑下山去。
畢竟這剛說完不求人,轉身就反悔,還是需要些麵皮的人才能做出來的不是麼。
一陣山風拂過,墓碑前香燭驟然熄滅,燃燒過後的銀錢也隨著風飄散了去。
唯有一小堆黑色粉末留與墓前,粉末中一抹黃色顯得有些耀眼。
山林中,一頭雪白麋鹿飛躍著,通體晶瑩,陽光照耀下煥發出絲絲縷縷的白線,如同那溪流中的草。
白鹿一陣疾馳,突然停下,扭頭朝原來的方向跑了去。
“膽小鬼。”白鹿的身旁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名身著灰衣的年輕道姑,輕撫著其背笑道。
經過道姑的安撫後,白鹿明顯從驚慌中恢複了過來,隻是再不願再向前挪動半步。
“平日裏連小師叔的道場都敢隨意亂闖,怎地不知道害怕。好歹也斬殺過幾個大妖不是,那麼不待見人家。”年輕道姑搖了搖頭,徑直朝山上走了去。
白鹿搖了搖尾巴,臥倒在了一旁的草間,趴著腦袋看了看年輕道姑。
高空中的明日灑下一縷陽光打在年輕道姑身上,傾城之姿映輝其中。
宛若仙人。
一路小跑回鎮子,即便是經過多年錘煉的少年仍是有些吃不住了,扶著牆壁吐著熱氣。
“糖葫蘆,兩文一串嘍。”
“米糕,米糕,新鮮的米糕。”
“日又紛紛夢,神魂預吉凶。算命嘍,不準不要錢。”
看著熟悉的景象,陳望北笑了笑。
天大地大,還是買賣最大。
“咦,哪裏來的春風把咱陳大公子吹到這來了,家大業大就是好,讓在下好生羨慕啊。”一名錦衣少年扯著嗓子站在不遠處喊道。
錦衣少年身邊簇擁著的人好奇的朝著陳望北看去,就連街邊正在做買賣的人不少也探頭看了過來。
陳望北厭惡的看了一眼錦衣少年,沒有理會轉身就要離去。
錦衣少年撇了撇嘴,似乎早知會如此接著又道:“這麼急不會是趕著回去賣豆腐吧,還是你家那短命女人咽氣了急著回去哭喪啊。”
落在陳望北身上的目光一個個迅速的收了回去,沒有朝著泥腿子少年再看一眼。
幾句話,錦衣少年便讓周圍的人對陳望北的看法一轉再轉,而其對於自己的傑作也甚是滿意,開心的笑了起來。
“李治言,你斷了的那三根肋骨好了?”陳望北一個箭步衝向了錦衣少年,冷聲道。
錦衣少年身後突然站出兩名男子將其擋在身後,一高一矮。其中一人猛踢一腳,陳望北猶如斷線風箏般飛了出去。
名叫李治言的錦衣少年笑了笑,看了看身前的男子:“幾根?”
那名出手的男子恭敬地低頭答道:“六根。”
李治言眉頭一挑:“喔。”
“竟敢說打斷少爺您的三根肋骨,屬下就讓他斷掉六根。”男子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