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壇子大喇喇地倒在地上,裏麵的酒早已空了。
趙淵緩緩站起身,臉頰已是微微泛紅。
“哈哈,錢伯,今天喝的真是盡興,多謝款待!時候不早了,我就回去了。”趙淵手臂撐著桌子,站起身來。
錢伯早就喝得舌頭大了,頭貼在桌子上抬起眼睛:“哈,什嘛?現在都亥、亥時了,睡我這裏好啦,有的是客房……”
趙淵搖搖頭:“明天還有新郡守的宴席,酒樓裏定然嘈雜非凡,你知道我不喜如此。我還是回去吧。”
錢伯略一猶豫:“好吧,那你路上小心,這深更半夜的,當心有剪徑的強人。”
趙淵趁著酒意,說話也比平時隨便了些:“哈哈,我趙淵何許人也,難道會怕區區匪徒?錢伯早些休息吧,趙淵去也。”
說罷,趙淵大步離去,順手拿起了桌上一壇酒。
趙淵拎著那壇酒,不多時便已到了城門。但見城門緊閉,早已戒嚴了。趙淵見狀一愣,微微搖頭。沒辦法,自己不經常出門,根本就沒想到這回事,錢伯估計酒醉之下也忘了提醒。
趙淵抬頭一看,這城牆可有近五丈高,自己酒醉之下拎著十餘斤酒,若是直接從這裏翻出去弄出聲響被發現,定會被當做秦國奸細。還是從城牆牆角處翻出去吧,那邊的角樓大半夜的應該沒有太多的崗哨。
一念及此,趙淵便抬腳往牆腳走去。
趙淵雖然有些醉意,但腳步依然輕快。快要走到城牆牆角時,趙淵猛然看到正有兩個身著黑衣的人,順著牆角往上攀,身手敏捷,轉瞬間兩人便已登上牆頭。
趙淵酒微微一醒:什麼人半夜出城?身著黑衣,定然不是像自己的情況一般,必定非奸即盜!趙淵忙跟上,飛奔至牆腳處,縱身一躍,雙腳在牆角處連續借力,左右連蹬翻上城牆,正看見兩人到了城外,拔腿便往西北方飛奔而去。趙淵眼神一凝,那是秦國的方向!此二人看來很可能是秦國奸細!趙淵順著城牆滑下,便遠遠地跟蹤二人而去。
趙淵施展輕功,遠遠跟隨二人而去。借著月光,趙淵能夠大致看得到二人的身影,而趙淵保持的距離,又恰好使自己不被二人發現。
這兩人顯然不是一般人,都練習過輕功,腳程極快,不多時便奔出十餘裏,來到一片樹林內,正是趙淵居住的那片樹林。兩人跑到一棵樹前,停下,背靠著樹坐下,似乎是跑累了。其中一人拿出一水袋,喝了一口,便給另一個人。
趙淵見二人停下,便也停下身形,靠在一棵樹後,隱藏起身形,卻並未顯得如何疲累,顯然趙淵的內功修為和輕功都在那二人之上。
借著這十餘裏的奔跑,初秋深夜的涼風一路吹拂之下,趙淵的酒已然醒了一半。
“哈哈,此番回去,大人必定會獎賞我二人!若是刺殺能夠成功,上庸定然能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破下,楚國方麵若是來不及準備,在大將軍的進攻之下,半個楚國就是秦國的了!”其中一人年紀較大的說道,語音中充滿興奮,似乎已看到秦國鐵騎踏破了楚國城門。
趙淵聽著,心下有些震驚:刺殺?刺殺何人會有如此大動靜?是了,定是要刺殺那新來的郡守項燕!若是刺殺了項燕,上庸城定然無備,極有可能被破下,楚國方麵定然趕不及支援,說不定在秦軍勢如破竹的進攻之下,真有可能如那奸細所說!
另一人喝完水,咂了咂嘴,道:“你也不要高興過頭,負責刺殺的又不是我們兩人,我們隻是負責傳遞消息而已!就算真如你所說,有誰會重重獎賞兩個跑腿的?負責刺殺的那位大人可是還在城裏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