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黑龍江邊，一行人窸窸窣窣的在齊腰的草叢中穿行著。烏雲緊緊地封鎖著整個天空的月光，仿佛對待入侵國土的敵人一樣，一絲也不放過。俗話說“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這天氣正是偷運的好時機。
我趴在江邊的岸堤上，右手舉起紅外線望遠鏡，小心翼翼的查看起對岸的情形。一切都靜悄悄的，隻有偶爾吹過的細風，搖曳著纖細的枝條，吹得簌簌地響動。從望遠鏡裏看著那幽遠的深處，像擇人而噬的黑洞，讓人不由得產生一種恐懼，但事到臨頭也不容退縮了。
拿出手電筒，站起來，打開燈光朝對岸晃了起來。不一會，對岸也同樣有光射了過來，這是我和挈爾科夫約定的暗號，他們到了。
我朝江對岸走了過去，突然我猶豫了一下，對身後的人囑咐道：“等下，不要把貨全拉過來，先拉5車，其它等我的準信再說，要是我暫時沒回來，就把這些東西拉回倉庫。”在這時我突然發現自己好像賭大了，要是挈爾科夫黑吃黑怎麼辦？都是重生以來的自大心理作祟啊！
“嗨!”我朝同樣走了過來的挈爾科夫打招呼並主動伸出雙臂親密地給了他一個熊抱。
“嗨，張，你的貨都到了吧？”挈爾科夫急切的問道。
“放心吧！我的貨早到了，不過這裏真的沒問題嗎？”我小心的問道。
“放心，隻要你的貨能夠準時到達，就不會有任何問題。”旁邊一生戎裝的挈爾科夫，叼著一根煙，老神在在的說道，“你們中國人這幾年早就取消江上巡邏了，而公安巡邏在兩點和三點之間有一段間隙。嘿嘿！一個小時，足夠我們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了，致於我們這邊，我已經把巡邏隊調走了，不會再有人打攪我們發財。”
“來啦，看看是不是你的人？”就在我還有點猶豫的時候，挈爾科夫突然拍的一下我的肩膀，同時欣然的說。
順著挈爾科夫手指的方向，我朝江東的位置看了一下，一片醒目的燈光正在蘇方的岸堤上劃著圈圈，這是汽車開動時晃動的身影。為了謹慎，我有拿起望遠鏡朝對岸望了望，果不其然，那邊正有5輛汽車迎麵而來。
“沒錯，就是他們。”放下望遠鏡，我點點頭說道。
“OK，我們過去！”挈爾科夫顯得很興奮，朝幾個蘇聯大兵招了招手，就朝中國方的岸堤上走了過去。
這個時節，黑龍江麵上的冰已經很厚了，足夠承受通車的重量。我緊跟在挈爾科夫的身後，而在我們身邊的不遠處，25輛已經息滅燈光的伏爾加大卡，正朝江對岸前進，伴隨著卡車的是一個營身穿軍大衣，足蹬高統軍鞋的蘇聯大兵。看著這一幕，不知道的以為中蘇之間又開戰了，而這支部隊是前往夜襲的。
我快速的走了幾步，到挈爾科夫的耳邊說：“你帶這麼多人來，你就不怕泄密？”其實我固然有這種擔心，但我更擔心挈爾科夫黑吃黑，所以故意試探道。
“泄密？誰敢！跟著我自然少不了他們的好處，要是……哼！現在軍營裏少幾個人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挈爾科夫惡狠狠地答道。
“那我就放心了”，我裝做心一穩的樣子，舒了一口氣道，“不知道這麼回事，這會我突然有點心慌，總感覺要出什麼事一般。”這下，不管挈爾科夫是聽懂了我的話還是故意裝不懂，但是在我的試探下他不能給出讓我信任的理由，剩下的20車我就絕不能交給他。
“怎麼你這隻有五車?”挈爾科夫帶點惱怒的疑惑大聲問道。
“大哥，別急，我那邊貨源出了點問題，現在隻有5車，你就將就一下，拿出去先賣，等我那邊處理好了再給你發過來，”我略彎著腰，一臉恭敬的說道。
“哼，你敢耍我!來人，將張請下去好好保護”挈爾科夫大怒道，又轉過身對跟我來的人說：“你們把車開回去，告訴張家裏叫他們拿20車煙來換。”這下挈爾科夫醜陋的嘴臉頓時表現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