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明走後的房間裏又隻剩下月夜一個。此刻他正百無聊賴地看著窗外的竹林。清幽的綠色由淺到深一層層加重,直到歸於陰影下的黑暗。幾張木質的藤椅隨處放在青竹下,就如點睛之筆,每當微風吹過,那映在陽光下的剪影別有一番風趣。

靜。

即使有隱隱風聲,即使有潺潺流水聲,月夜還是覺得很安靜。和自己此刻喧囂的心境比起來,這外麵裏麵截然不同。

正當他看著窗外景色發呆的時候,一襲黑衣飄然而入。

月夜抬起頭看著麵前的人,按照往日脾氣,估計此刻月夜已經出手。即便雙腿不方便,但卻絲毫不影響這個風衣使的實力。然而之所以無動於衷,是月夜自己感受到了對方的熟悉和毫無敵意。為什麼自己會覺得這個人很熟悉呢?

“你是誰?”或許隻要聽到他的聲音,自己就能辨認出來!月夜想著便直接問出口。但來人的下一步動作卻直接毀滅了他的想法——

啞巴!

看著對方不知道對著自己比劃些什麼,月夜真想對他翻個大白眼了。原來是個啞巴,估計是身形長得像自己曾經認識的某個人吧。不過天下之大,這相似之人也確實太多。

既然不認識也無法溝通,月夜直接向後一躺,頭朝床內一偏。

看著月夜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黑衣人也不惱火,薄削的雙唇竟有些微上揚。隻見他又走了出去。正當月夜回過身好奇他是不是真的走了時,又見其一手端著一個盤子走了進來。

他朝著月夜笑了笑,親自把飯菜放在了床邊,而他自己也順便坐在了床上。緊接著又是一通讓月夜頭大的比手劃腳。

“好了,你不要再比劃了,反正我也看不懂。哎,對了,你會不會寫字?”若是會寫字,自己也可以跟他問一下情況。但黑衣人的再一次搖頭徹底讓月夜抓狂了。

“那個女的到底要幹嘛,把我困在這裏不算,還派個什麼都不會的啞巴來監視我!”月夜氣得一把端過飯,頭也不抬的狂吃起來。不知是因為一時粗心還是對方把一切隱藏的太好,月夜完全忽視了他與黑衣人之間的距離。一向不喜歡與人相處的月夜,除了空城,沒人敢近他三尺之內。然而此刻,他與黑衣人的距離連一米都不到。而他卻毫不自知。更是他的埋頭吃飯,讓黑衣人異樣的目光肆無忌憚地放在他的身上。可當他偶一抬頭,黑衣人又會恢複常態。

一通飯吃完之後,黑衣人把盤子拿了出去便沒有再出現,月夜也無所謂他的存在,反正又溝通不了,他在與不在都起不了絲毫作用。躺在床上,雙眼無神地望著天花板,不知道那個女人到底還要把自己關多久,也不知道那個人現在怎麼樣了。

也試著與空城通靈,但是每每遊走的靈魂意念走出這個房間沒幾步便又會被彈回來,他知道肯定是那個神秘女人布了結界。那麼厲害的一個人,要是是敵人,那今後就會麻煩了。

想到這裏,月夜銀色的眼瞳驟然緊縮,垂著的雙手暗暗握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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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我們為什麼要去水城啊?”

水洗一般的幹淨天空,一隻泛著淡光的藍色麒麟以極快的速度飛馳而過。麒麟背上坐著一名紅衣少女,少女天真爛漫的臉上帶著莫名的神情。她的身後坐著一名少年,一名見了就再難忘記的少年。墨玉的長發,黑晶石般的雙眼,還有那單薄的身段,讓人在驚歎於他的風華絕代之外,竟有一種隱隱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