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感知冬天的氣息始終比南方要敏銳的多。水城此刻已不再是上次空城來時那般綠意盎然,百花爭放。秋意漸漸疏離,寒冬悄然而近。

空城帶著厚重的鬥笠,其實他是不願的,隻是茉香又發了一通小脾氣後不得不把自己裹起來。這樣一則可以保暖,二來可以減少不必要的麻煩。

“主子,這天下第一酒莊也不過如此嘛,還以為會有多氣派。”

茉香坐在大廳一個角落裏嚷嚷著,空城倒是沒有那麼訝異。這天下第一酒莊他雖然沒有親自來過,但也聽得多了。這眼前看起來似乎毫不起眼的一個普通酒家,裏麵卻是暗藏洶湧。據說這方圓百裏都是酒莊的地盤。隻是迎客的卻隻有眼前這巴掌大點的地方。這也是很多人絞盡腦汁都想不明白的事情。如今大批大批慕名而來的客人隻得乖乖地在屋外排著長隊等候,像空城現在坐的位置雖然看著簡陋也不是普通人有資格坐的。這水城畢竟是藍夕的勢力範圍,雖然不方便露麵,但一切自然也安排的好好的。隻是茉香不知道,空城也懶得跟她解釋太多。

幾杯酒下肚,空城要等的人卻遲遲沒有來。

“主子,我餓了。”茉香一張小臉皺起,自己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這天下第一酒莊還真是神氣,隻賣酒不賣飯,還真傲嬌的很!還有那個混蛋千蘇到底去哪兒鬼混了,這時候了還沒來,難道喝花酒去了?

“這方圓百裏都是天下第一酒莊的地方,你若是餓了就騎百裏去城裏吃東西吧。”空城說完又執起酒杯仰頭喝起酒來。

“主子你別再喝了,這樣對身體不好。”茉香一把搶過空城手中的酒壺,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故作凶惡地瞪著他。

“嗬嗬,香兒,你這麼可愛,不如等月夜那小子回來了,我讓他娶你如何?”

一聽到空城這話茉香一張俏臉頓時像熟透的柿子,她臉紅脖子粗地大叫道:“主,主子,你別胡說!誰要嫁給他!我要永遠跟著主子!”

永遠?

永遠又有多遠?有時候永遠也隻不過在眨眼之間而已。那個人也說過永遠和自己在一起,但結果呢,也不過是過眼雲煙。甚至連解釋的機會也不給。想來便來想走便走。

“你不願嫁他,還不知道他能不能娶你呢。這麼久沒有他的消息,隻怕是——”

“不會的,他不會死的,他那麼厲害,他不會死的!”茉香激動地站起身來大吼。這一吼,倒是讓不大的空間頓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著這個俏麗的女孩,以及她身邊那位戴著鬥笠的神秘人。

茉香看看身邊的人都抬頭看著自己,臉又是一紅,慌亂地道:“我,我真的餓了,我去買點東西回來吃,主子你在這裏等我。”一說完飛也似地逃出客棧。

空城暗暗地搖了搖頭,知道會這樣就不該提月夜了。這不是又扯一個人進來傷心?

握著酒杯,晃了晃杯裏的酒,雖然這竹葉青自己喝過不少,但還是覺得隻有這天下第一酒莊的最好。

“大哥,聽說今晚有論酒大會,所以呀,這空明的神人都趕來了。你看外麵,人越來越多,就不知道咱們今天能不能喝到那醉紅顏!”

坐在空城旁邊的一桌人看起來就像北方人。彪壯的身軀,滿臉絡腮胡子,身上穿著北方特有的虎皮製成的大衣。這幾人中正對著空城坐的則是一名脖子上有刀疤的粗獷男子。一條長長的紅色疤痕從下巴一直延伸到衣領內。而坐在他旁邊戴著氈帽的男子正是剛才說話的人。

隻見背著空城坐的一個大漢笑道:“二弟你放心,憑哥幾個的酒量這裏沒人能比。今天那天下第一美酒肯定是咱們的囊中物!”

大漢狂妄地口氣顯然引起了旁人的不滿,誰來這不是為那天下第一美酒的?什麼囊中物,這麼說不是擺明把別人當空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