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開始從東邊緩緩的爬上來,拉開了新一的帷幕。萬簇金色的霞光從雲層中迸射而出,傾灑在皇宮紅牆黃瓦之上。
各個宮門的禁軍侍衛早已豎槍握立原地,挺著筆直的腰姿注視前方。他們在亮之前就已經調換好崗位,今有外國使臣入宮覲見,在各個必經之處的禁軍都是經過精挑細選,才會安排在此值守的。
雍武帝在外交上特別注重講究排麵,國家的實力一方麵通過戰爭展示出來,另一方麵就是通過外交這一軟實力,給對方以威懾,讓其知道隻有臣服,才能保他國土不被大雍軍隊踐踏。
依靠戰爭征服的國家,飽受戰亂之苦的百姓多少都有些家國情懷,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隻會讓他們更加憎恨踏入國土的侵略者。而利用外交手段就能讓對方統治者心悅誠服的成為屬國,這種方法既避開了戰爭,免得生靈塗炭,又彼此繁衍生息,便是上上之舉。
北潢民族驍勇,自然就是被雍武帝用以戰止戰之法征服的。他們表麵上臣服,背地裏卻在不停的增強自身實力。年年進貢隻是一種偽裝,將婧妲公主嫁給玄漓太子作為人質,其實就想用太子妃這根細線控製住大雍皇權這個木偶。
一旦玄漓太子登基,婧妲公主成為皇後,到時肯定會為北潢爭取各種利益。今年年初他們才進貢朝拜,現在七月初又出使前來,多半是有事相求,否則以他們的民族氣節,誰想再一次進京受下跪之辱?
荊軻刺秦的故事人盡皆知,雖然進入朝龍殿必須經過層層搜身把關,但誰的準皇宮之內是否有人收受重金而暗中助賊。特別是北潢這個有太子妃相連的國家,又曾經撕毀過盟約,二次前來必有蹊蹺。使者以金國舅為首,朝廷便隻讓他一人隻身入宮拜見。
他走入朝龍大殿內,雙手作輯,徐徐向雍武帝靠近過去。
大殿地麵盡用白玉鋪造,溫潤高貴。圓形的殿柱上盤繞金龍,龍首直對殿中大臣,渾厚莊嚴,盛顯帝王氣魄。
殿上文武百官,一片寂靜。雍武帝未曾開口,無人敢發出一點聲響,讓人站立其中不禁被至高無上的皇權壓得喘不過氣。換作沒見過這種場麵的膽之人,估計得被威懾得驚慌失色。
金國舅已經不隻一次來到京都覲見雍武帝,他絲毫沒有一點膽怯之意,大步走在白玉地麵上,直到龍椅前三丈處才叩首拜見,直呼吾皇萬歲。
雍武帝示意平身後,問金國舅前來何事。金國舅沒有直言,反倒聊起家常,十分想念他的外甥女太子妃。兩國通婚,本就成了親家,這一聊,是想要拉進與雍武帝的關係。
雍武帝知道他前來並非看看外甥女這麼簡單,又不想跟他聊太多家常閑話,倒是那些臣子更加聰明,替雍武帝問道北潢年初剛來朝貢,這次金國舅親自前來又是所為何事。
金國舅見火候差不多了,故意用眼神暗會了奚右丞一下,道:“聖上,我王欲將膝下公主嫁給大雍皇子,以結秦晉之好,親上加親。”
原來北潢使者是前來提親,怪不得當日進京時帶了那麼多車聘禮。將他們公主嫁過來對於大雍國算是一種尊敬,兩國之前聯過姻,自然是能夠答應的,隻是提親的話又何須金國舅親自前來?
今日正好太子和皇子都無事上奏沒有上朝。雍武帝不著急答應,徐徐道道:“朕膝下皇子適婚者皆已娶妻,暫無適合迎娶公主的未婚皇子,不知金國舅為之奈何?”
金國舅沒想到雍武帝故意給他出難題,難不成要他主動開口將公主嫁過來給大雍皇子當妾,這可大大的侮辱了北潢國的臉麵。才與雍武帝搭上話,就吃了個閉門羹,他又悄悄將眼神使向旁邊的奚右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