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力流像是火山爆發一般從中庭的地下噴湧而出,妖異的紅色光芒染紅了被轟鳴聲吸引到窗邊的三人。
茵蒂克絲臉色蒼白,她對魔力的敏感度遠比他人為高,因此也更為清晰的感覺到魔力的洪流正在這座狹小的校園之中仿佛山洪般積蓄著。
“真是好盛大的煙花啊!”月見山讚歎。
“是刃下心。”奧雷歐斯表情變得有些緊張,“她的那柄‘心渡’很奇怪,能夠從‘反麵’破壞‘正麵’的物體,隻有她才能做出這種效果。我之前將她關在的位麵的夾縫裏,她不是魔術師,所以沒辦法脫困而出,現在看來似乎是有人破壞了監禁。”
“我大概知道這個人是誰……”指使者一臉尷尬。
作為即將把自己炸上天的大事件的主使者,月見山百感交集。
“現在我如果在魔力流不穩定的狀態下動用大衍術,很有可能導致直接魔力直接被引爆。”奧雷歐斯說,“到時候整個學園都市都會變成人間煉獄,龐大的地脈魔力會導致超過九級的劇烈地震,撕碎地脈上的一切——在人類有記載的曆史中隻有智利曾經發生過與之相當的地震,當時引發的海嘯在十五個小時之後才抵達夏威夷群島。而在此之前,我們就會死於強烈的魔力爆炸。不過這裏有一個唯一的好消息。”
“什麼什麼?”茵蒂克絲問。
“我們會死得毫無痛苦。”奧雷歐斯說,“即使是他們想把我的屍體拿去鞭屍也不可能了,我們的身體會直接蒸發變成一團虛無的空氣。”
“……”
三人同時沉默了起來,隻有一旁的收音機裏仍舊播放著《一步之遙》的曲調,在這種沉悶的氣氛下顯得有些滑稽。
“聽起來很讚。”月見山說,“謝謝你把我如何死掉描述的這麼生動詳實,人間煉獄這個形容詞用的尤其好,如果我死了,我會很欣慰有整個學園都市為我陪葬的。”
“不必掩飾,我知道你很緊張。”奧雷歐斯笑了笑,“這並不可恥。”
“我哪有?我告訴你我可是身經百戰,見的多了!什麼大場麵我沒見過?No.4的原子崩壞,危險性比這地震高到不知道哪裏去了,我和她談笑風生!……”月見山在奧雷歐斯的注視下聲音越來越低,最後自暴自棄地舉手投降,“好吧好吧我承認我緊張到要爆了,你怎麼看出來的?我以為我偽裝的很好呢。”
“你的耳朵。”奧雷歐斯言簡意賅。
茵蒂克絲向月見山頭上看過去,正好看到她的耳朵向後豎起,和她領養的三色貓斯芬克斯警戒時的樣子一模一樣。
月見山一臉不爽地抖了抖耳朵。
“啊,現在是在生氣了呢!”茵蒂克絲指著她的耳朵大叫,“就像斯芬克斯!”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吧?”月見山扶額,“關於貓耳和心情之間的辯證關係我們可以一會兒再討論,你們是不是覺得現在有一些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奧雷歐斯點頭,透過窗戶看向中庭。
“我得去停止煉金法陣,然後再讓魔力自然消散,這大概需要三十分鍾——如果順利的話。”
“覺悟這麼高?我還以為你想說我是黨員我先撤之類的呢……魔術師不都是這種沒有責任感的家夥嗎?”
“你以為我是誰?”奧雷歐斯自豪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豪氣幹雲,“我可是要拯救世界的男人啊!怎麼能在這種小事上就退縮呢!”
“如果你掛了,我會叫人把這句話刻在你的墓碑上的。說起來,我似乎也有點事情要做……”月見山若有所思,他轉向奧雷歐斯,“吸血殺手……在哪裏?”
……
刃下心從地脈魔力的洪流之中翻身落下,如貓般輕盈靈巧。
她稍稍猶豫了一下,看著刺蝟頭少年的頸動脈咽了咽口水,但最終還是將他放在地上。她隨即轉過身,看向不遠處的陰影之中。
從教學樓內,月見山緩緩走出。
“汝?”刃下心顯得有些驚訝。
“我。”月見山笑眯眯地招了招手,“是來阻止你去找吸血殺手的。”
“……”刃下心沉默了一秒,“汝本來應該在長椅上度過一個安靜的晚上,在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忘記關於吾一切……吾隻會一點點小魔術,看樣子是被打斷了,真遺憾。不管是因為什麼理由,既然汝站在吾麵前——”
她從小腹中抽出那柄超過兩米的長刀,身體微微前傾,擺出進攻的姿態。
“等等等等,在開戰之前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在今天白天的時候我一直想問。”月見山舉起手,“你找吸血殺手,真的是為了自殺?”
“是啊,因為很無聊。”刃下心理所當然地點頭說道,“盡管有時候不是那麼無聊,但是大多數時候都很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