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1 / 2)

瀚史記載,蒼龍六年夏,九世瀚皇玄淩驍勇善戰,為報父仇,起十萬大軍深入不毛之地,征服山戎國,九百裏山林歸於大瀚版圖,山戎薑氏男丁除山戎主幼子薑毅墜崖生死不明,全被剿滅,15萬山戎婦女被帝國鐵血軍人拖於馬後,徒步遷移,一路死傷不斷,回大瀚隻剩下5萬人,在大瀚為奴為婢,山戎從此泯滅。

薑蘭蘭這個15歲的少女,一夕國破家亡,自從醒來親眼目睹戎山萬千青翠山林被賊子焚燒三天三夜,草木成灰,狐兔絕跡,父兄族人的屍體也隨熊熊大火灰飛煙滅,哀莫大於心死,少女變得眼神空洞,整個人呆呆的不喜不悲。一路像牲口一樣被賊人驅趕,聽著族中姐妹夜晚被瀚軍踐踏哀嚎,白天也衣不蔽體。蘭蘭心中隻有無盡的痛,深感無能無力,還有無盡的恨,等著自己去手刃強敵。少女握緊拳頭,尖利的指甲深深掐進手掌,滴下猩紅的血。

經過三個月的長途跋涉,終於到達目的地,瀚國都城。

這天,瀚國滄瀾城外,十裏長亭,文武百官在首輔明林的帶領下浩浩蕩蕩出城迎接大皇得勝還朝。明林世襲瀚國一等公,家族人才輩出,本人弱冠出仕,文章國手,如今位居人臣之首,更是傲慢清高,風流自詡。數十裏路,旌旗飛揚,連綿不絕。文武百官錦衣華服,武官騎馬英姿颯爽,文官坐轎花團錦繡。烈日炎炎,大家久等不見大皇的身影,繞地踱步,交頭接耳,不免心下焦急。

據探馬來報,一個時辰以前,大皇已經避開正黃門,直接繞道西白門進城了。明林心裏那個窩火,一介儒生俯身費力爬上戰馬,招呼百官風馳電逝般追蹤過去。瀚皇此次遠征山戎,實屬冒險之舉,臨行前明林也是率領百官在瀚皇馬前跪求,諫官秋直長篇大論滔滔萬言繼而痛哭流泣,大皇聽得臉色發青,一腳踹開,差點將秋直斬於馬下。秋直當時麵如土色,時至今日也是心有餘悸。這次歸國大皇自是不喜百官歌功頌德,索性對百官避而不見。想到日漸強悍的君主,明林後背冒出一層薄汗,驚醒自己今後該小心翼翼對待虎視天下的瀚玄淩。

瀚玄淩雖然躲開了百官糾纏,正當他將火紅愛馬瀚嘯的馬韁交給兵馬大元帥趙尚,趙尚拜別後將大皇愛馬牽去禦馬所,瀚玄淩轉身準備踏進瀚龍宮,卻被白發蒼蒼的宗正也是長老院元首瀚齊放堵個正著,旁邊還陪著大內總管秦高。

瀚齊放顫巍巍跪下啟奏:“吾皇登基已愈六年,征戰四方開疆辟土,創立一番偉業,定會流芳百世。隻是六宮空虛,萬望吾皇早納後妃,誕下皇家子嗣,江山永固。”瘦削的身子似乎禁不起寬大的袍服,烏金色後擺拖得老長。瀚齊放就有這倚老賣老的本事,每見大皇一回,總是忠心驅使,舊話重提。

瀚玄淩用馬鞭柄無意識敲打黝黑的手掌,一下又一下,他一貫野心勃勃,一顆心裝得下江山社稷,卻視後宮如擺設,如無物。

胖乎乎的秦高趁機也跪下啟奏:“鹿鳴宮薑氏夫人於蒼龍六年四月十五日****而亡,大去之時仍喃喃念道吾皇姓名。諸侯小國宋、梁已經送來公主和親,不知吾皇作何安排?幕氏夫人請求吾皇示下。”秦高一邊小心翼翼偷覷瀚玄淩的臉色,天氣炎熱他一邊拿出絹帛擦著額角的汗水。

瀚玄淩沉吟半晌,劍眉斜飛,略略眯縫好看的眼睛,冷聲回答:“薑藍靈最後倒變聰明,懂得自我了斷,否則孤回來一樣不會放過她。秦高傳孤口諭,今後後宮之事暫時由幕氏夫人掌管,宋姬梁子交給她安排,這次虜獲的1000名山戎女奴沒入浮萍宮,充當浣衣奴。其餘的山戎女交明林賞賜給有功之臣。”

瀚玄淩出了一會神,對地上的老者緩緩說道:“大丈夫當心懷天下,先治國後齊家,四海之內唯大瀚獨尊,是孤一生心願,這話孤不說第二遍,十四叔請起吧!不需多言!”一席話低沉有力,霸氣十足。白發老者還想再說,瀚玄淩一罷手,隻好硬生生忍住欲出口之言。看著獨斷專行的王者,知道說再多都是枉然。瀚玄淩或許是大瀚最強悍的君主,卻不知是不是最卓越的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