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清霜,青茫微光。清冷的神女從上界捧起玉雪潔白飄灑下土,那雙通透的眼眸,似乎不願目睹人世的征戰廝殺,不如讓白雪掩蓋一切罪惡,還一個大好的清淨世界。
香流月背部傷口雖然止血愈疼,不想連續兩日低燒不斷,這是受刀傷之人最怕的傷口感染期。看那玉容慘淡無光,蒼白如雪,夏舞陽不禁心急如焚,焦躁異常。薑蘭蘭主仆主動留下,細心照顧香流月。夏舞陽這才沒有怒到殺掉惹禍的兩人。
在這樣惡劣的天氣,一隻灰鴿子居然飛上胭脂攬山腰,落在夏舞陽的大掌中,原來是焰火從雪皇宮中傳出的信息。指端輕輕一運勁,從銅管中取出的米白色卷紙頓時化為齏粉,隨風飄散。夏舞陽心中冷笑一聲,雪羽翼,你想跟我搶流月,你還嫩了點。
“舞陽!”香流月一雙清澈的眼眸睜開,神智清明,夏舞陽隻覺四周華光流轉,天地明媚多姿,一雙朗星明目便癡迷於那清溪流泉裏,舍不得挪開,其他雜念便煙消雲散。
薑蘭蘭在遠處冷冷瞧見這一幕,心魂也是一驚,這香流月於明朗白日細看,如風霧桃花,靈動雅致,清和端麗,世間女子在她麵前隻怕都會自慚形穢,難怪夏皇與雪皇為她撕破臉麵。她豔羨的胡思亂想,突然,心思詭異一轉,不知那瀚玄淩對此清揚婉轉的麗色,可生旖旎之念?想到此,一身仇恨的女子心中狂喜。
暗自調息控製好心緒,薑蘭蘭走上前來,喂給香流月一顆化瘀通氣的凝碧丸,清苦的藥丸入口,香流月頓時覺得神清氣爽,不再嬌弱無力。從這一刻起,薑蘭蘭是真心希望香流月盡快痊愈,好助她成事。隨後,薑蘭蘭帶翠竹遠遠退到一邊,乖巧的不再出現。
“舞陽,我們離開淩霄城幾日?”香流月輕輕問道。
“已經三日,流月,你問這幹什麼?難道還想回到雪羽翼身邊?”夏舞陽越說口氣越冷。心中責怪香流月始終沒有自願跟他走。
“舞陽,如果可以,我的心願就是遊曆大好山川,天地之間容我自由來去,而不是生活在宮廷裏一隅天空。”香流月第一次向這個時代的人吐露心聲,這也是她一直想告訴夏舞陽的心裏話,“所以,我不希望挑起兩國戰爭,尤其以我之名。”
“難道你不相信我會保護你,難道你的夢中沒有我,我卻隻想每一個黑夜與白日都與你相伴。你讓我獨自回去,不過是沒把我放在心上,你這個薄情的女人!”夏舞陽頗為憤怒,世間諸多女子得他一顧,莫不歡欣喜悅,這個女子總是推三阻四。
“舞陽,我不許你這樣說我!我的夢裏有你。可是,如同你無法放下你的江山社稷,我也無法衝破我心中的藩籬。”香流月心中升起一股怨氣,自己幹嘛像傻瓜一樣為他擋劍,這樣,他依然有怨,太不值得了。
望著那張不豫的素顏,夏舞陽悟出她的心思,帶幾分好笑的神情說道:“流月,你為我擋劍,我心裏其實很歡喜,我的流月心裏有我。別的不要多說,跟我回夏國就好。”夏舞陽習慣性地一揮手,像阻止下屬嚼舌一樣,猛然醒悟,自己是跟流月說話,訕訕一笑摸摸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