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暗道很狹長,兩邊沒有火把照明,月白隻能伸出手探索著前進,終於手觸摸到的不是空氣而是一道厚重的石門時,月白心下激動萬分,加重力度,她開始推門。
門被打開,但是沒有強烈反差的白光射來,反而隻是另一間暗淡的囚房。
微眯著眼睛,月白走進了幾步,發現除了這個囚房以後,沒有其他的通道了,看來是一條死胡同,正欲轉身就走,突然身後有了響動。
脊梁骨發涼,月白微顫了一下,壯著膽子向身後望去,遽然發現這個囚房中間困著一個人。
“嗚嗚……”那個人掙紮了幾下,卻是不說話,隻在那邊呻吟。
“不,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打擾的。”月白向囚房走進,試圖想跟他道歉。
“嗚嗚……”那人還是未語,見月白一步步走近,拚命的揮動著手腳上的鐵鏈,卻終究還是被禁錮在原地。
“你,你別激動……”月白安撫道,她又不是故意打擾的,已經道了歉了,至於這麼憤怒嗎?
“嗚嗚……”始終未吐露半字。
“你是個啞巴?”月白忽然明白過來,問道。
說完,那人點了點頭。
“聽得懂我說話嗎?不要擔心,我隻是這裏打掃的,不會傷害你的。”月白放柔聲音,同情心迅速在她眼中泛濫。
走近了才發現,這個囚牢裏麵的男子雙手雙腳分別被鐵鏈固定著,整個人成個大字狀立於正中間,而他的整個頭被一個鐵麵具罩著。
月白心下微慎,這個人究竟犯了怎麼樣的滔天大罪竟要被如此對待?被毒啞了就算了,竟還被戴上隻露出一張嘴的麵具,連眼睛都看不見。
似是能感覺到月白沒有惡意,鐵麵人也安靜了一點,不再恐懼的掙紮。
看到他前後的區別,月白明白,他定是將自己當做那些來嚴刑拷問他的人了,於是她輕柔的問道,“經常有人來鞭打你嗎?”
探了探腦袋,透過那些暗黃的火光,她發現他的身上盡是被鞭策的傷口,有的已經結疤,有的卻是新傷,口子還溢著鮮血。
見他點了點頭,月白倒吸了一口氣,“你犯了什麼錯?”見他支支吾吾的,月白又驀地憶起,忙道歉,“對不起,我忘記了你不能說話的。”
言語中,月白滿是歉疚,雖然她看不到他的臉,想必此刻他的眼神定是痛苦萬分……
“對了,我叫……呃,白綰玥,我就叫你小鐵吧!”月白簡單的說道,鐵麵人點了點頭。
“你餓嗎?”瞥見靠近牢門處一個空碗,月白問道。
毫不掩飾的點了點頭,鐵麵人現在對月白已經沒有了戒備。
“那我去給你弄點吃的,你等會兒。”說著,她便蹲下,伸手夠到到那隻碗,然後轉身離去。
從暗道裏走出來,月白跑進自己的房間,將自己的晚飯全部倒進了碗裏,然後,她又偷偷合上門,跑回了暗道。
“慢點吃,慢點……”月白伸出胳膊,將碗遞到了鐵麵的嘴邊,他便狼吞虎咽了起來。
吃飽了,鐵麵點了點頭,月白明白,他是想感謝她,她淡笑,“不用啦,隻不過是舉手之勞。”
“對了,時間也不早了,萬一他們發現我在這裏就不好了,那先我回去了,明天再來看你。”說著,月白放下碗,朝鐵麵擺了擺手,轉身離去。
囚房裏,猙獰的鐵麵具下,一滴熱淚流下……
四王府裏,鄴君涵閉目在躺椅上養神,懶懶的啟齒,“事情辦的怎麼樣?”
嬈立於麵前,平淡的麵容有過一絲漣漪,卻很快撫平,鎮定道,“回稟王爺,奴婢按照您的吩咐已經將王妃置於水牢裏,並安排其住最潮濕的房間,戴上手腳鐵鏈,每日晨起下水打掃。”
“恩,很好。”擺了擺手,鄴君涵示意她退下。
“是,奴婢告退。”應了一聲,嬈便退離了房間,可心卻一直懸著未曾安穩下來。
爺如此懲戒王妃,是因為莫名的厭惡還是模糊的在乎?
似是感到休息的足夠了,鄴君涵緩緩的睜開雙眸,側身,他拿起身邊桌上的幾張褶皺的白紙,嘴角微微揚起,“本王倒是要看看,陷在牢中的你是不是可以祈禱小倫來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