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我也像大閨女拉著我手這樣、拉著一個大胖子、奔走在安靜而不安全的夜裏。
那時候,我還隻有53公斤,我隻能舞動7.5公斤重的開山刀。
如果不是安保隊長讓我一定要救走他,我是不會救他的、也不會受傷入院。
然而,如果不是我拚命救了他,在半年之後、當我第一次被小轎車撞飛暈倒在地的時候,我是不會被他救回一次的、也不會保住一命。
此情此景,我難免會把大閨女當成是曾經的我、也難免會把大閨女救我的壯舉歸作是黃大哥的功勞。
骨架公雞和螳男螂帶領著大野豬、黑狗、灰山羊緊緊跟在我們身後,大閨女時不時就會用她那奇怪的拐杖往後戳一戳。我為了避免失誤摔倒,沒有扭頭回望,所以不清楚那麼一戳會有什麼效果。
而當大閨女帶著我越走越遠的時候,我可以清楚分辨得出:骨架公雞被我們漸漸拋離了。
“大閨女,他們好像沒有追來了。”
有人拉著我走,我是可以很輕鬆地接力、盡量保持自己的體力的,所以我的語氣很平穩、聽著像是很強大的男人。
“我在他們必經的路上設下了埋伏,可以爭取3分鍾時間。”
一個人的自信難以靠一兩句話來建立,但是強大的信心卻能完美地體現在任何言行舉止當中。大閨女的話,讓我堅信:3分鍾之內,骨架公雞螳男螂都不可能出現。
深知現在要務是爭分奪秒跑路的我,實在擔心黃大哥的安危,心中一動,大聲念道:“黃大哥!快回天譴洞!”
“嗡!異寵黃大哥以護主為由,拒絕前往天譴洞。”
我的震驚,在繼可惡妹子拒絕我的召喚之後、已經無法再次讓我呆立當場了。大閨女的用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輕笑著說:
“主人拒絕回去吧?”
雖然我明確知道大閨女沒有取笑我的意思,但我卻不知為什麼有了同樣明確的惱怒情緒。
在這裏,我稍微介紹一下自己的性格。我不像那些容易惱羞成怒的人、總是容易遷怒別人,無論我怎麼惱怒,我都隻會自嘲、自我詆毀。隻要能讓自己輕輕笑笑,我就會好多了。
於是我在這個時候,自嘲著說:“可惡妹子是這樣、黃大哥也是這樣,我這個天譴者真夠失敗的吧?”
“主公不用埋汰自己,主人用心良苦是為了保護你。如果主人現在就回天譴洞,我們還是很容易被重新包圍的。到那時,主公就不能全身而退了。”
大閨女話中的道理,我是明白的。所以她的話對我沒有起到安慰作用,反而增添了我自責。
我更苦澀地說:“可是如果你們都死光了,我也不能幫你找到丁老頭吧?”
“如果我也死了,老頭子就不用找了。”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天譴者就是要借助異寵的力量升天,異寵就是要依靠主人的力量達成自己的目的。就算你沒有這個覺悟,你也應該體諒,那是主人的使命,也是我的使命。”
我,久久不能作聲。既是因為大閨女的話,也是因為大閨女的年紀。我總是在潛意識中覺得:人活得越久,說的話就越有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