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嘍的反應更大,幾乎是吼著說出那話,連牽著的手都抖動了起來。我驚懼她會不小心將手抖脫,也驚疑她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情急之下,隻是嚅囁著說:
“我不知道……”
小嘍頓時尖叫:“給我上去!上去!你們兩個白癡給我滾上去!”
作為一個有見識的兼職作者,我對很多近似瘋狂的行為都有著獨到的見解。像小嘍現在歇斯底裏的嘶吼,無疑就是因為極度厭惡燈龍、但是又無法自行脫離燈龍的禁錮、吵架已經緩和不了她內心的激憤所導致的惱羞成怒。
可以客觀地認為,小嘍遷怒於我的行為,是不對的。
“上去!上去!快上去!上去啊!”
小嘍哭了,出人意料地哭了。我和燈龍都不勉慌了心神,麵麵相覷。
我連忙催促:“燈龍,上去!注意情況!”
“知道!”
燈龍的話音剛落,我們3個身形已出現在一塊樓內空地之上。以我對很多小學教學樓的認知,那是學生課餘休息的場地,是隻有早期建設的教學樓才有的建築元素。
腳一沾地,燈龍的雙手猛然收回,小嘍身形便已悄然消失不見。
“嗡!伴生異寵小嘍受傷嚴重,強製進入天譴洞成功!”
“主人,小嘍幹嘛?”燈龍略有惶恐地問,仿佛自知做錯了事、生怕我怪責似的。
“不知道,她……唔哇!”
我隻是稍微吸了一口氣,強烈的嘔吐感已從我肺腑湧起,如火山爆發一樣噴射到我的喉嚨、讓我不能好好說話。隨之而來,才是濃烈至極的惡臭將我刺激得近乎瘋狂。
“唔!唔!唔唔唔唔!”
作為一個接受過素質教育所以很有素質的人,如果要吐的話,無論廁所有多麼遙遠、多麼隱蔽,我都會跑到廁所裏吐。
在那安靜夜裏的教學樓中,我雙手極力捂著嘴巴邊跑邊望。
這個時候的我,強大得超乎人類想象。雙手猶如銅牆鐵壁牢牢堵著所有嘔吐物,雙目就像自帶5000W鐳射大燈一樣,兩下功夫就看到70米外分明寫著“男”、“女”字樣的廁所。無需任何解釋,我“嗉嗉嗉嗉”地直奔而去。
我的腳步快速輕盈,我的身姿矯健有力,卻掩飾不了我的弱點。
那銅牆鐵壁般的雙手,終究無法阻止嘔吐物的汁液從各個指縫和鼻孔裏鑽出來、滴落在地,讓我出現了短暫的分神。
那在我強大身體裏浸淫多時的嘔吐物就像我一樣強大,以一種可以與我分庭抗爭的力量不停衝擊著我的封鎖線,趁我分神的時候一舉將封鎖衝破,讓我吐得不受控製。
在吐的時候,我還在極力地跑著。浪漫一點地形容,我就是一座奔跑著的噴泉。
可惜,無論多麼浪漫,都無法掩飾我滿身汙臭、再添一身嘔吐物的事實。
衝進男廁所的我,一聲不吭脫光了衣服、擰開水龍頭,二話不說就以雙手捧著水、決心衝洗幹淨這身原本屬於全宇宙、卻由我獨力承受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