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富的社會生活經驗告訴我:很多人在發大財之後就會亂開山炮,而很多人在被打敗之前都會放出狠話。
雖然天豐隻是簡簡單單地“哼”了1個字,並不能說那就是被打敗的前兆,但我跟各色各樣的人戰鬥過,像天豐這樣有著出眾身體優勢卻將優勢用成了劣勢的,並不罕見。
天豐沒有浪費那2.4米高的誇張身體,甚至可以毫不誇張地說:他完美地示範了什麼叫做力量與美態的融合。
“咿嗯!”天豐全身肌肉繃緊,連腳背上的筋皮都像樹根一樣高高騰起,顯然是正在發力。
“啪嚓啪嚓!”2.4寬的水泥路麵發出震撼的響聲,讓我感到心悸般的驚駭。
“!!!”感歎號在我心中反複疊加著,我急忙翻滾倒退避讓。
“哢擦!”足有1.3米寬的水泥塊被整塊掀起,隨即就要向我砸來。我的心裏已經完全被感歎號所占據,所幸那些感歎號沒有什麼重量,也沒有對我造成什麼阻礙。
我重新站起,緊握寒光刃站在節能燈光之下,看著那被掀起的路麵,隱隱感受到全社會對我投擲而來的仇視壓力。
一塊水泥也好,一顆砂子也好,都是屬於全社會的共同財產。破壞了,就是侵占,就是損害公眾利益。如果擺在我活著的年代,那是足以被輿論逼迫得變賣家產修補整條小路的惡劣行為。惶恐之餘,我忍不住低聲勸慰:
“那個,天豐,你可能要死了,不要掙紮。”
天豐抬起左腳費力甩了3下,終於還是忍不住彎身去掰莽荒鎔的尖刺。聽到我的勸慰,自信滿滿地笑著,說:“嘿嘿,如果我死不了呢?”
我說過,激戰時候,我是不喜歡多費唇舌的。天豐的問題,注定得不到我熱心真誠的開口回應。
“嗉!”猛力劈落、仿佛要撕裂光暗的寒光刃,就是我的回應。
雖然不能確定天豐會不會像征戈那樣在關鍵時候躲回天譴洞,但我作為一個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情的人,該動手的時候我還是毫不猶豫地躥到了天豐的身側,以寒光刃的劍尖擦過天豐的脖頸位置,再以最快的速度撩向天豐的麵門。
大概是出於自信,在我劈劍的時候,天豐隻是隨意地甩手幹擾、並未起身作出更有威脅的攻擊。
肯定是出於技巧,在天豐甩手的時候,我已側空翻飛起來、躲過了他的長臂、以寒光刃掠向那隻左眼。
從毫無征兆地出現、到出乎意料地蹲下,那隻左眼和旁邊的右眼都放肆地展露著不屑神色。那種神色,就像是不懂得尊重其他生命的人,在看到一隻蒼蠅不小心撞進電風扇時流露的神色。
我不排除天豐的長臂甩起來會變成電風扇的可能,也不排除天豐是一個見過蒼蠅、並且已經在把我看作蒼蠅的可能,但我那麼做、那麼避讓、那麼進攻,是符合我對高質量作戰要求的行動。所以當寒光刃順利掠天豐的左眼、我也安全站穩在地的時候,我沒有絲毫的得意和猶豫,直接就又輕巧騰挪身形,橫劍拍向那邊右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