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乎,聽完小嘍說的那麼多話,我一時呆住了。
這個時候呆住,不是因為我在思考,而是因為殺神在我心中的印象轟然爆炸,把我炸得有些神魂顛倒。
我想:黃大哥和我都不是十惡不赦的人,為什麼殺神要這樣對我們呢?
我又想:變態女廚子雖是十惡不赦的變態,但殺神非得這樣對她嗎?
“哼!”
麒麟冷不防地哼了一聲,將我思緒驚醒過來。
“現在知道他是什麼德行了吧?虧你還幫他想那麼多,值得嗎?我跟你說,你對他越好,他對你對我們就越不好!他活著就是個禍害!”
微微抬頭的我,沐浴在麒麟揮灑而下的唾沫當中,心潮澎湃。我可以看到麒麟低頭垂眼那種恨鐵不成鋼的目光,我可以感受到麒麟撕破臉皮那種沉冤終得雪的坦然。說實話,我為我的愚昧感到沉重的悔恨。
然而,悔恨又怎麼樣呢?知道了殺神的德行又怎麼樣呢?難道知道了殺神的德行就可以用殺神的做法對待殺神嗎?難道知道了一個人的暴行就可以用相同的暴行對付那個人嗎?那我們跟施暴者有什麼區別?那我們的德行又跟殺神的德行有什麼區別?
深深陷於悔恨與內疚當中不可自拔的我,沉默了。
沉默得3.2秒,基地中心這不大不小的空間已經被怪異的氣氛所淹沒、充斥。沉浸其中,我就像是那些被精明下屬拍桌子、摔鍵盤頂撞的蠢鈍領導,因為尊嚴被戳破、因為智商在捉急、惶惶不知所措。噢,說到這裏,請允許我嚴正聲明:這隻是為方便敘述和理解所作出的比喻而已,我的智商是很高的,我的智商沒有在捉急。
麒麟猛然喝問:“看什麼看?還不做決定?你要拖到什麼時候?”
我怔怔搖了搖頭,搖擺起來的目光看到可惡妹子、小嘍、大閨女眼中都有著理解、同情、勸慰,顯然都支持麒麟的意見,讓我毫不猶豫地答應白瓷的交易條件、把殺神的行蹤出賣給白瓷。
有些時候,力排眾議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但是無論怎麼艱難,我覺得還是不能退讓。
“不,我決定不了,我不能答應。”
我的話說得有氣無力,我的心情沉重如鐵錨深墜心底、將我拖得紋絲不動。我的目光最後定在麒麟的眼睛位置,我看到麒麟的眼神已經變得不耐、變得厭煩、變得憤懣、變得充滿敵意。
“嘻嘻!天譴者,您這是何必呢?值得嗎?”白瓷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