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在寫小說,以我對老綿的感情、以我對文字的熟悉,應該會在每段每句裏提及老綿、讚美老綿、盡情抒發我對老綿曆久彌新的愛戀。然而,我不是在寫小說。
在我重新見到老綿的同時,我還聞到虎頭貓身上特有的腐臭味。之前因為見到老綿、心情太過激動、暫時淡化了對那種腐臭味的關注,如今因為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注意力有所轉移、那種腐臭味好像炸彈一樣接連轟炸著我的2個鼻孔和1個靈魂。
“吒吒!”腐臭如許,讓我感覺2個鼻孔都要炸了,一個不剩。
“嗡隆!”腐臭如許,讓我感覺整個靈魂都要散掉,已經想不到用什麼話語去形容。
好不容易稍微習慣那種腐臭味,我留意到老綿、蘇瓷神色如常,好像對那種腐臭味毫不介意似的。我忍不住提了提虎頭貓,問:“你們覺得臭嗎?”
“臭。”老綿答道。
蘇瓷沒有說話,但從她那雙粉紅色的眼睛裏可以看到“不用說都知道臭”的肯定答案。
作為造成那種腐臭味廣泛傳播的始作俑者,我頗有廉恥知心地略覺尷尬,卻隻能用言語來掩飾,問:
“那你們幹嘛不說呢?”
小嘍反問道:“難道說了就不臭嗎?”
“額”
小嘍的問題,讓我覺得小嘍的牙尖嘴利其實很不好對付,不由開始同情那備受挑剔責難和折磨的燈龍和小鯪魚。說起小鯪魚,請允許我稍微交代一下小鯪魚的近況。
經多番交涉得知,小鯪魚從基地出發,一路使用特異能力前行。我很關心她會不會因為體力耗盡而回到天譴洞、然後又要從新出發,但小鯪魚說她的特異能力消耗體力不多,就算全力遊動也可以很長時間不用休息。
謹慎如我,以一種近似為人父母的態度追問很長時間到底是多長時間,小鯪魚說應該會直到她自然消亡。很明顯,這個模糊的答案還不足以讓我放心。在我又再追問之後,小鯪魚終於說如果沒有意外應該還有3000多年。
對於一隻會拉閃光屎的異寵,自稱可以活3000多年才自然死亡,我沒有半點懷疑。我隻是想說:早說這個答案就好了嘛,何必讓我重複追問呢?
正如以上那個簡單的問題,當我問到要去北方做什麼、為什麼會有朋友在那麼遠的地方、幹嘛不能等我們休養好了再去的時候,小鯪魚的回答都顯得有些含糊。比起當初那種有話說話、直言不諱的性格,變化很大。我不確定小鯪魚是不是在顧慮著什麼,但我確定:小鯪魚在隱瞞著什麼,不願意或者不可以告訴我。
專家說:如果一個人不肯袒露心跡,那麼旁人對其所進行的猜測都是有失偏頗的。
對於這句話,我信一半,不信一半。信的一半是“專家說”,不信的一半是專家所說的話。畢竟,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想著怎麼樣,無論肯不肯袒露心跡,本身就是模糊不定的,旁人的猜測又怎麼能不失偏頗呢?專家的話說了等於沒說,總是聽信專家的我覺得信了等於沒信,於是選擇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