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水中,心裏有很多疑問。
比如誑獸生呂為什麼稱呼我作弑天者?比如我為什麼可以站在水中?比如那隻深藏不露的誑獸到底是何方聖神?這些疑問,我都無法作出合適回答。
難道雙腳觸及水麵就可以說是站在水上、兩個腳底翹起向天就可以說是立天頂地嗎?顯然不是的,我說我站在水中,就是站在水中。雖然聽起來很奇怪,但我就是像站在地上那樣、站在水中,我可以感覺到雙足支撐著我139公斤的體重。
作為一個不喜歡冒險的人,我沒有試著用力呼吸、看看身周的水會不會把我嗆得眼淚鼻涕橫流。
坦白說,我沒有考慮過眼淚鼻涕在水中會呈現什麼樣的狀態,也沒有考慮過在這樣狂風暴雨導致昏天黑地的水下能不能看到自己流出來的眼淚鼻涕。我隻是單純地沒有呼吸。這就像那些在沒有特別理由的情況下不去賭博的人,不用考慮一夜暴富和傾家蕩產,省了很多煩惱。
既然生呂讓我站在這裏,我就隻好站在這裏乖乖等著。
一個人站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水下,難免會感到害怕。但在害怕的同時,我還惦記著燈龍。燈龍在撤去澄清空間的時候就已強製回到我的天譴洞,而我卻無法強製召喚燈龍。
當然,在強製召喚燈龍之前,我經曆了召喚黃大哥失敗、召喚燈龍失敗、嚐試申請跟異寵進行交涉失敗這一係列猶如噩耗的遭遇。我想強製召喚燈龍,其實也不是覺得燈龍是我最後可以依靠的異寵,隻是想讓燈龍幫忙叫芬狄詩出來。
又是不可以召喚黃大哥,又是不可以跟黃大哥進行交涉。如此沒有人身自由、也沒有選擇空間的境地,跟我曾經生活過的社會極其相似。
如果有人認為我會跳起1.4米、振臂一呼呐喊“自由”,那就大錯特錯了。我在活著的時候都沒有介意自由與否,如今經曆了那麼多次死亡,我又怎麼會介意呢?
我就那麼站著,因為有些拘謹,偶爾還是稍微歪了歪腿、側了側身,勉強掩飾著心中的不安。如果有個出色的行為學專家看到我的表現,應該會信心滿滿地指出來、讓我更加尷尬、更加窘迫。
為掩飾心中的尷尬,我強迫自己去質疑一個問題:為什麼生呂說他們”首領有請”,而在我說“好”之後又讓我“站在這裏”呢?
很遺憾,這個問題還是沒有答案。
這個又是問題、那個又是問題,全都找不出答案,讓我感到有些沮喪。然而,轉念我又想道:如果問題是有答案的,問題就不能成為我的問題了。於是釋然。
155.4秒之後,有個巨大的黑影向我靠近。
請不要懷疑我的判斷,即便眼前昏黑一片,我還是可以感覺到那個巨大的黑影正在靠近,而且已經近在咫尺了。
“哇嚕!”
水麵上有狂風暴雨在肆虐,水下不算安靜,我卻能清楚地感覺到身前那個巨大的黑影正在張開嘴巴。
噢,大概是嘴巴吧。按照常理來說,很少有人會在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用肛門向著人家、並肛門大開的。也不管那是嘴巴還是肛門了,反正周圍的水勢頗為顛簸動蕩,讓我無法判斷那個嘴巴或者肛門開啟的速度快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