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如果條件適合,我會考慮跟您合作。”
“嗬嗬嗬嗬!”
同卒又笑了,那笑聲感覺不像是取笑我的無知,而更像是自認為深謀遠慮的人忽然發現自己魯莽出錯時既無奈又輕鬆的苦笑。如果我不是一個脾氣平和的人、如果我不是有著一顆善於聆聽的心、如果我不是被禁錮,可能我已經遊過去把同卒的嘴巴捂住、有把同卒的蚌殼杯蓋合起來、然後深深插入岩石裏麵、不讓他再笑得這麼寓意不明。
“就算你願意幫我,你覺得我能信任你嗎?”同卒問。
如果換作那些稍微遇到挫折就選擇放棄的人,可能會覺得這是談判決裂的征兆。其實,談判不等於玩拚圖、砌模型,一塊拚砌不對並不意味著要拚砌另外一塊。談判,隻要不打破底線,都是可以妥協退讓的。
我很清楚自己的底線,於是說:“嗯,於情於理,您信任我的可能性很小。不過,您有沒有考慮過,換一個條件呢?”
“條件?”同卒露出疑惑之意,問:“你覺得這是一樁交易嗎?”
“是的,難道,不是嗎?”我愣愣反問。
交涉到這裏,我忽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所幸,正當懷疑自己是不是在跟一隻不僅語言表述有問題、連思維邏輯也混亂的誑獸商量世界大事的時候,同卒說道:
“不瞞你說,我一開始並沒有覺得這是一樁交易。”
根據我豐富的生活經驗,我知道,談判差不多就要結束了,我沒有著急。
“嗯,然後呢?”我問。
“然後,現在我想聽聽你的條件。”停頓了0.6秒,同卒補充說:“如果你想跟我做交易,你必須要給出很豐厚的條件。”
我剛才說過,我很清楚自己的底線。所以我無需多作思考,直接脫口就說:“我可以幫助您成為誑獸領帥,並且,幫助您降服大多數誑獸。”
“你是說,誑獸王嗎?”同卒問得神色凝重。
“誑獸王?”
這是我沒有聽說過的名詞。如果是平常時候,我可能會習慣性地詢問其具體代表著什麼樣的事物。偏偏,現在不適合平平靜靜談天說地,我不得不模棱兩可地說:
“那大概是您對誑獸領帥更高一級的稱呼吧?您喜歡怎麼稱呼,都隨您的意願。在作進一步探討之前,我希望您聽聽我的條件。”
“嗬嗬,像這樣跟我交易的,你是第一個。”同卒輕笑著,繼而問道:
“我想知道,你就是這樣把身上的詛咒交易出去的嗎?”
同卒話音裏透出的感情是真實的、不置可否的。如果一定要我對那種感情作出描述,我可能會說:
那種真實感情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就像走在人民公園裏散心忽然被相貌好看胸臀豐滿的女人搭訕的老頭子,在得知隻需要支付25塊錢就可以跟那個女人在花叢裏做一次之後,老頭子笑著問那個女人“你平時都在這裏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