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跟真命乞丐開始戰鬥之前，我刻意記住了大閨女和成功織造者的位置，但那是天譴出現之前的。天譴出現之後，天譴範圍之內的所有物體對我來說，就像是藏在數以百計發光發亮探射燈背後的黑暗物體。嚴格來說，不是感受不到，而是天譴給我的感受太過強烈，讓我心神渙散、別無餘力認真分辨。
曾經有個歌手告訴世人：我閉上眼睛就是天黑。
如果那個歌手曾經被數以百計發光發亮的探射燈照耀過，那他應該知道：就算閉上眼睛也會覺得刺眼。
我現在就是這種情況。即便我刻意沒有去感受外界的氣息、刻意沒有去觀察任何對象，我還是感受到切骨錐心的壓迫，同時腦海中還不停地響起“嗡嗡嗡”的巨響。關於我現在的整體感受，簡而言之，就是頭暈腦脹。
對我來說，每秒鍾都像幾百萬年那麼漫長。雖然我知道自己不能活那麼久、也知道自己不是喜歡弄虛作假、亂報數據的人，但是頭暈腦脹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
可能是過了1分鍾，也有可能是過了大半天，沒關係，對我來說，60個幾百萬年跟38800個幾百萬年是差不多的。
當我終於感到解脫般的放鬆時，我忍不住輕輕地喊了一聲：“老綿。”
“什麼老綿？”
有個熟悉的聲音在距離我1.1米的地方響起，因為沒有轟轟隆隆的嘈雜，我甚至可以在瞬間反應過來，知道那是有著黑熊長相的同卒所說的話。
既然知道那是同卒的問題，既然是問及關於老綿的話題，我很想站起來好好說話，但是，我實在太累了。我，又很不爭氣地，暈過去了。
有些突然地，我見到了些奇怪的畫麵。
我知道自己來到了某條不知名的河流的岸邊灘塗之上，我在那裏見到3個孩子，1個男孩，1個女孩，1個奇怪男孩。
從外貌來看，女孩的年紀稍大。女孩說：“不要再往前走了，很危險的，可能會掉去的。”
男孩看起來年紀不算很小，看起來智商也不算很低，但是男孩偏偏傻裏傻氣地說：“怕什麼，掉下去遊泳剛剛好啊！”
奇怪男孩的年紀毋容置疑是最小的，但是眼神之中透出聰慧，奇怪男孩說：“姐姐不想跟你一起遊泳。”
這話一出，3個孩子都不說話。我以為那3個孩子馬上就會轉身回家，可是男孩撇了女孩一眼，還是很用力地向前跑了一步。女孩滿臉擔心地追趕過去勸他，說：“再跑就回不去啦！”
男孩麵有慍色，憤憤說：“回不去就不回唄！浪跡天涯才是我的社會主義路線！”
奇怪男孩以跳代跑地跟著，慢條斯理說：“噢！耶！”
“嘩啦！”3個孩子的身後同時響起類似石頭塌陷的奇怪聲音，3個孩子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身形，其中那個男孩當即就哭著說：“我錯了、我錯了，我不應該不聽話的，我想回去。”
戲劇性的畫麵忽然出現，卻似乎沒有影響到女孩的冷靜判斷。女孩像個沒有思想包袱、也不會輕易埋怨的優秀領導，靜靜地說：“那就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