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1 / 2)

紅|袖|言|情|小|說

我又看向桌麵,托盤上瓶瓶罐罐的,實在不知道哪個是迷、藥,於是我幹脆把整個托盤端過去。

宋旬陽的手伸過來,觸碰到托盤上的一堆瓶子,倏然皺眉轉過頭來:“小乙!現在不是…”說到一半猛然發現是我而不是小乙,愣了愣,隨即對我頷頷首,接著便飛快地拿起托盤裏的一塊略厚的麻布,按在小兵鼻前。

“幫我捂住。”他對我道。

“哦,好。”我跑到床頭,從宋旬陽那接過手,雙手捂著小兵的口鼻。小兵因為那刀傷之痛疼得抽搐不已。

“小乙,草木灰水。”他邊對小乙說邊用一塊布擦掉小兵傷口周圍的血。

那個叫小乙的小醫童這回聽到了,他匆匆跑到外頭,不一會兒便端著一盆熱水進來了。

宋旬陽把布浸到水盆裏,盆裏的水被布上的血攪成了盆血水。宋旬陽洗布,小醫童忙著為他挽袖。

宋旬陽不待袖子挽好便擰幹了布一遍遍地擦小兵的傷口,動作迅速而不失輕巧。

小兵掙紮了一會兒便不動了,他似乎很疲勞,兩隻眼睛緩慢地閉上了。宋旬陽往我這瞟了眼:“可以放開了。”

“哦哦。”我匆忙把按在小兵鼻子上的麻布拿掉,生怕他被我捂死了。

小乙遞給宋旬陽一把在燭火上烤過的匕首,宋旬陽用小刀挑掉小兵傷口周圍的碎肉。

“小乙,按住。”宋旬陽放下匕首,手臂抬了抬,還未挽好的衣袖往手肘上滑了滑。

小乙奔過來按住小兵的身子,宋旬陽一隻手握住插在小兵身上的刀。

他拔刀時有著捅刀之人的幹脆,不帶一絲猶豫地抽出了刀,眉頭皺都沒皺一下。

血花像泉眼裏的水一樣噴了出來,宋旬陽飛速接過小乙傳過來的針線,在血水飆湧中熟稔地為小兵縫傷口。小兵的血越流越少,等傷口縫完了血也就不流了。

宋旬陽又用草木灰水為小兵擦了回傷口,敷上藥草,再纏上繃帶,一個傷員便救治成功了。

“下一個。”宋旬陽邊洗手邊頭也不抬道。

床上的小兵被抬走,接著又抬上來另外一個小兵。宋旬陽從傍晚忙到第二天早上,又從早上忙到晚上。而我則一直站在他旁邊時不時為他搭把手。

當最後一個傷兵被抬下床榻,我揉揉眼睛,掀開帳簾走了出去。

清新的風吹拂在臉上,讓我的疲勞感稍減。我伸了伸懶腰,仰頭對著天上的月亮大吼一聲。

“啊!!!!!!!!!!!!!!!!”正狼嚎到一半,身後忽然傳來宋旬陽的聲音:

“平風。”

他溫潤的聲音中帶點疲倦的啞意,讓我那顆腐朽的小心髒著實狠狠地跳了下。

我閉上張得可以塞下一顆蛋的嘴巴,轉身對宋旬陽點點頭:“先生。”

他微笑,遞給我一個用白帕包著的饅頭:“餓了吧?”

我從他手中接過饅頭,拿起就大咬了一口,剛吃進嘴巴才發現人家宋軍醫好像都還沒吃呢。於是很窘地鼓著腮幫子看他。

他舒展開笑臉,揚了揚手中的饅頭和水囊,笑道:“我這裏還有一個,你吃吧。”

我又點頭,垂下頭異常艱澀地嚼嘴裏的饅頭。

他轉身坐到近旁的木樁堆上,拍拍身旁的位置,對我道:“過來坐啊。”

我慢吞吞地挪上木樁,直著腰板坐下,手中的饅頭都要被我捏成了麵泥。

他遞給我水囊:“喝點水吧。”

我接過,就著壺口抿了一小口,喝完才意識到剛才似乎不應該讓嘴唇碰到水囊,於是就用包饅頭的帕子擦擦囊口,再把水袋還給他。

宋旬陽笑笑,拿起水囊也喝了口,隻是嘴唇並未碰到囊口。喝完水後他咬了一小口饅頭,細細地嚼起來。

我也啃了口饅頭,有一下沒一下地咬著。

“來。”他又把水袋放到我手中。我學著他的樣子,雙唇不沾囊口地喝了口。

水囊在我們之間傳來傳去,還剩最後一口時剛好傳到宋旬陽那。他舉著水囊向天上的明月致意,清俊的臉上笑容淡雅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