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房間內上上下下都彌漫著一股濃濃的煞氣,這是一股炸藥味道,隻要用火把輕輕一點,那麼整個宅院估計都得燒起來。
王虎手掏金剛斧,麵向其衣履。咬著牙,繃著筋。嘴提到了腦門上,眉拉到了下巴上。那一舉一動極為誇張,拳頭緊緊捏著,雙腿並成一線。雄赳赳,氣昂昂。拉著臉,翹著唇。一步一抬,一躍一跨。如同蟒蛇鬆鼠一般徑直逼去。
張起被綁在了木椅上,身體完全不能動彈,四肢幾乎不能移動。他看著那迎麵向他走來的王虎,忍不住大吼道:“等一下!本官待你不薄呀,你怎能恩將仇報!”
王虎那濕潤的雙目中向他射去了鋒利的光芒,放眼看去也不說話,不停向他靠近,一直走到了他身前將手中的斧頭架在其脖頸上。
張起急忙將頭一縮,褲子一尿,烏發一濕。驚慌失措道:“不!先等等,本官身上還有不少手勢之類的,你若要,本官便給你。”
王虎笑道:“哈!真是糊塗,你死了這些東西不照樣是我的嗎?上西天去吧。”
張起道:“啊,等一等,本官還有一金庫,裏麵有無數的財寶,你隻要放過本官……”
張起這句話並沒有說完,人頭就已經滾落到了地上。椅子上,牆壁上都濺滿了一片片紅色的鮮血。王虎將手中斧子一收,便冷笑冷笑的走了出去。
此刻,王虎的胸口被窗外射進來的鋼箭給搓穿了一個深深的窟窿,他用手捂著從身體裏流淌下來的血液,大叫了一聲。而門外剛好猛衝進來一個嬌氣的身影,在空氣中來來回回閃過,這人正是鈴鐺。
王虎慢慢扭頭看向後方,痛苦的說道:“怎……怎麼是你?”
鈴鐺落地後抬頭冷笑道:“哼!你以為本姑娘這麼好對付嗎?去死吧你。”
王虎奄奄一息,眼睛一瞪,雙腿一軟,軀幹一倒。“撲通!”一下背朝地倒在了地板之上,嘴裏還在隱隱流動著熱乎乎的血跡。
鈴鐺慢慢走上前,伸出一隻腳踩到了他的臉頰上,用著一種冷淡的表情俯視向他,陰陰笑道:“姑娘我會給你多多燒紙錢的!你就放心的上路吧。”
王虎咽著喉嚨裏那最後一口氣,顫顫巍巍的低聲回道:“呃~~~大仇已報,死而無憾!”
鈴鐺一聽,急匆匆的扭頭往後看去,這才發現那木椅子上斜躺著張起的軀幹,而他的人頭已經被分成了兩半。
鈴鐺麵色一驚,轉身回頭跑去,貼到他身旁大聲吼叫著“張大人!”這三個字,但張起身體早就已經僵硬得猶如一塊冰層了。
王虎疲憊不堪的伸手擦了擦嘴唇上的血跡,看著不遠處那鈴鐺,微微笑著細聲道:“嘿!小姑娘,你大人已經被我殺死了,你還是來晚了一步!”
鈴鐺一下站了起來,皺眉道:“不,他死有餘辜,我救他本是不得已而為之。現在他亡命於此,我也沒有必要在跟隨他了。”
王虎趴在地上氣息奄奄道:“咳咳……你現在明白也不晚啊,去尋找你該跟隨的人吧,永別了,後會無期!”王虎一說完,便一頭栽地,在也不醒。
鈴鐺回頭看他,發現頓時變成了一團血水,上麵僅殘留下了一張虎皮,這張虎皮看起來淡黃淡黃的,隻看其顏色還真的挺像一張人皮。
鈴鐺將那張虎皮給拆成了兩半,披在了自己的身上,冷冷一笑就走出了房門。
可鈴鐺剛走出房門,便有一白衣老人擋在了她身前,微微一笑,道:“姑娘,你想要榮華富貴嗎?想要高官厚爵嗎?老朽可以無條件滿足你。”
鈴鐺見其身軀蒼白,神神秘秘,行蹤猶如鬼步飛馳隱閃。便心生好奇,側臉問道:“你是什麼人?”
老朽笑道:“在天時乃是仙人,在地時乃是聖人。在樹中乃是土人,在水中乃是魚人!”
鈴鐺暗自回笑道:“那本姑娘就是妖人嘍?”
白衣老者道:“正是!你若貪圖榮華富貴,那老朽便是好人。你若尋求施暴掠狂,那老朽便是壞人。”
鈴鐺道:“我什麼也不需要,隻想去找一個夢中情人,也是一見鍾情之人。”
老者又道:“這好辦,隻要你給老夫找來九百九十九個童男童女,那我便立刻將他送到你眼前。”
鈴鐺道:“你知道他是誰嗎?”老者回道:“細皮嫩肉看似白臉,個子不高乃是少年,膽小如鼠猶如群蟻,懶懶散散就像廢材。”
鈴鐺聽後很不高興,翹唇怒眉瞪眼齜牙道:“不準你胡說!”老者又道:“老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世人期願,皆在我心!隻要你答應我這件事情,我便會滿足你任何要求。”
“真的?”鈴鐺質問道。
老者道:“君子無戲言,言出必行,決不食言!”
鈴鐺聽後便沾沾自喜的笑了笑,可當她腦海一閃過無數嬰兒葬身血海的那般畫麵,神態又立刻便得嚴肅了起來,她忽然搖搖頭,拒絕道:“不行不行,這個要求我不能滿足你。”
白衣老者沒有在說話,隻是站在原地,雙腿也不見挪動,身軀便一直往後移去,就像腳底下踩著滑板鞋似的,“咻!”一下便不見其蹤影。
“不行!我不能這麼做。”鈴鐺又重複了一句,便抬起了頭眼看向前方。這一刻,她驚訝的發現那老者已經不在她身前。
此刻,月色冉冉升起,群星高高在上。地麵安安靜靜,各處無聲無息。璀璨奪目的月色光芒照射在了鈴鐺的臉頰上,一顆顆猶如寶石般的小星星仿佛在衝著她微笑。
鈴鐺就這樣一直站在自己家大門前,一動不動,就像一根被閃到腰的電線杆似的。也不知道她腦子裏究竟在想些什麼,停留在原地足足待了好幾個小時,她也不覺得累。
這時候,鈴鐺突然一下猛然抬起了頭,眼睛直視著前方那片密密麻麻的叢林裏,自言自語地叨咕著:“不行!我一定要去。”
她說完這句話就把大門一關,腿腳一瞪,頭發一甩,鼻子一哼。莫名其妙的轉身頭也不回便拔腿衝往前麵那片綠油油的草叢裏。
這一路她跋山涉水,寸步艱難。渾身疲憊也咬牙在堅持著前進的道路,一直沒有停下來。或許是她想停下來,也許是她不想停下來。大腦中細稀裏糊塗的一片,看起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