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麵帶慘笑腳尖朝地輕搖著吊繩盈風而下沾落至草地上,雙手背負在身後如蜻蜓點水一般的漫步行走在小道間。何維見其迎風逼來,心跳開始不斷加快,欲轉身而逃,卻被腦後女子啟齒叫住:“先生!先生!”
何維跑了兩步忽地又停了下來,拳心緊緊捏出了一把冷汗,腦海中一片混亂且迷糊。回頭也不是,轉身也不行,直到身後那聲音又再一次傳來:“先生,等等我!”才不得已慢慢回頭用雙眸射出那一絲絲微弱的餘光掃向那顆挺拔的大樹下。
當他扭頭將那渺小的視線中隱隱瞧到她的修長小腿,臉頰就像是粉刷了一層潤滑的紅色油漆,染滿了整張焦黃的臉龐。心跳又一次加快,乍然間一回頭直接性的對視那女子,失聲道:這……你……原來你是!!!“
女子將雙手並攏疊放至小腹處,微笑的彎腰鞠躬行了個禮。這時何維又上前一步,加重了聲音再次問道:”原來是你個美女啊,張得真漂亮,去喝一杯嗎?“
這女子隻是生硬的點頭一笑,並沒有回應任何話,上前又準備鞠躬行禮。何維順勢上去扶起,從口袋拿出朵玫瑰,一遞給她道:”來,給你!“女子接過玫瑰,插在了自己的耳朵上,又那細皮嫩肉的小手捂著薄薄細唇藏於掌後偷笑一番。
何維也將雙手負背在後,腰杆挺得老直,弄得像個文藝的小書生。右腳往前邁開一步,揮手抬頭望著那碧藍的天空,情不自禁的吟唱道:”天是那麼的藍,樹是那麼的綠,水是那麼的清澈透底,裏麵有兩隻魚兒在纏綿歡笑。“
女子聽到這首詩歌,臉上在頃刻之間湧出了一朵燦爛的荷花,拋眼斜視著另一隻白嫩如霜的小手從荷間抽出了一條香噴噴的手絹,指隙中夾於鼻尖處翼翼微動一嗅,深情相惜與之對歡。
何維雙腿已然癱軟,麵色越變越紅,就像狂飲之一杯極高濃度的美酒,整個人都是醉醺醺的。他立即蹲下了身,麵朝其伸出了一隻手,同時憨笑道:”賞臉條個舞嗎?“
女子笑不露齒地輕搖了搖頭,同時也伸出一隻手,與何維的手拉在了一起。兩人便開始在草原上跳起了舞蹈,兩人的腳跟子相互在碰撞,何維飄飄欲仙的閉上了眼睛,小手掌心裏感覺暖烘烘的,感覺那女子就像是雪中裏的一把火炭,噶得心窩子”吱吱“回響,飄飄蕩蕩心都快被煮熟了。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那種暖烘烘的感覺逐漸開始消失,掌心裏已經完全沒有了知覺,又幾秒。慢慢的,開始變得寒冷,何維下意識的睜開眼睛看向身前,霎時雙目一綠,嘴角發青,一腳將那女子的身體給踹開。
因為何維睜開眼的那一瞬間,看到的是一張麵無肉皮的骷髏頭,除了身上披著那件裙子外,到處都趴著一些不認識的怪蟲。
他一走上前,轉身便準備往回跑,忽然腳下好像有一雙冰冷的手給拉扯住了,怎麼也動不了。不得不從口袋裏拿出匕首,而他在拿出匕首的那一瞬間,同時也楞了一下,也許是突然不認識這把刀了。但他也沒有多去在意,能用的刀便是好刀,一轉身便緊握著刀柄回頭往腳下刺,而腳下那的確是一雙手,不過沒有皮肉,他緊握著血刃猛地往那骷髏手上一搓,很快那骷髏就化成了白色粉末。
何維這時候才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神經也一下鬆懈了下來。同時他手上的那把血刃也跟著消失在了空氣中,手裏緊留下一堆粉末。
這一刻,他周邊的一切環境在同一時間轉變了過來,地上那些草變成了石頭,天空形成了黑色的石板,四處都是火光,之前牆角上的那些破破爛爛的蜘蛛網看得一清二楚。
回頭一看,不久前那張石床又再一次的呈現在自己眼前,那女子還躺在上麵。何維立即從地上爬了起來,從一邊撿起了一個石凳,一路跑到床邊,正準備往她臉上砸過去的時候,那女子一下睜開了雙眼,急忙一閃。但何維此刻已經鬆手,石凳砸到石枕邊上,女子順勢從石床上起來,一腳將其踹開。
何維飛得老遠一截,又摔到了地上。女子從頭發上扯下一串鈴鐺,往他的胸口上砸了過去。何維體內受傷,頓時嘴裏一口老血從唇內噴湧而出。
女子又彈腿一躍,飛撲上前,一腳踩到他胸口上,怒聲道:“采花大盜,你竟敢又偷襲我,真是枉為大丈夫,還要不要臉。”
何維奄奄一息,一邊口吐著鮮血,一邊結結巴巴的回道:“大……大姐,你是誰啊,上來就打人,我根本就不認識你,怎麼會偷襲你啊。”
“我是鈴鐺,你不是知道嗎,本姑娘就是睡了一覺,你都要暗襲我,真是欠揍。”鈴鐺話聲一響,又是一腳踩踏到了她的臉上,何維本想躲開,但已經來不及了,腦門中心剛好被壓到。
何維覺得有些想不明白,嗓子裏還不停的在咳嗽,剛緩過一口氣。又被鈴鐺另一隻腳給壓在胸膛上,罵道:“你還在這裏嘴硬。”
何維感到萬分痛苦,雙腿渾然使不上半點力氣,斜著眼又慢吞吞的說道:“等一下!大姐我不認識你啊,就在大樹下見過你一次麵。”
“你還說不認識我。”鈴鐺一怒之下從口袋裏拿出繩子,又繞在他的脖子上,來回緊緊一勒。何維一下就像斷了氣一樣,舌頭吐出老長一截。
鈴鐺微微一笑,一手抓著他頭發,另一隻手又往回一拉,繩子變得更緊了。何維已經是滿臉通紅,似乎在下一秒就要氣絕身亡,看起來很想說話,但始終發不出聲音,勉勉強強才吐出了幾個模模糊糊的字。
鈴鐺見他已經支撐不住,這時才鬆開了雙手,看起來好像心中並不想講他處死。一站起來又踹了他兩腳才轉身離去。
何維這時候已是半生不死的一個狀態,脖子上被掐了兩個紅紅的手掌印,手腳不停的在地麵上瘋狂掙紮著。鈴鐺走兩步回頭一看,笑了笑繼續走到石凳旁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