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劉迦等人隱入啟心輪,幹玉和欣悅禪立時躍進小雲宇宙。
欣悅禪在那僧人身上力訣齊施,先封xue再下咒。幹玉拿出熾鯨靈藥,將咒語打進去,扳開那僧人的嘴,給他硬吞下肚。兩人頃刻做完手腳,相視一笑,卻聽一旁小雲樂道:“嘻嘻,你們這樣折騰他,就不怕把他整死麼?”
幹玉笑道:“這和尚修為不亞於宮主,不這麼整冶他,怕禁不住他呢。”欣悅禪仍覺不夠放心,問道:“小雲,如果這廝反抗起來,你能隨時製住他麼?”小雲點點頭,笑道:“我這個宇宙是當年地藏用大神通演化出來的,這小小和尚的修為哪能和地藏相提並論?”
劉迦與聆聽神識內返,與三人一道圍住那和尚。
聆聽“啪”的一掌拍出,將那人震醒過來,劉迦叫道:“聆聽,你輕一點,你這一巴掌,十個明正天也給你震死了!”聆聽樂道:“他又不是明正天,不用擔心的。”劉迦搖頭道:“這些和尚不是惡人,隻是和咱們有些誤會,咱們別隨便傷了人。”聆聽伸了伸舌頭,笑著伏在一旁。
那僧人醒轉過來,見到劉迦三人,立時跳起來叫道:“魔頭!”但忽然渾身乏力,雙腳酸軟,又再次跌坐下來。劉迦蹲下來,對他笑道:“魔頭?這可不是我的名字,我叫劉迦,人稱小白臉,你呢?”那僧人見他自稱小白臉,微感詫異,但轉眼又罵道:“天底下哪有自己稱自己為小白臉的?你這不要臉的魔頭!”
如果是前些年,劉迦定會因為別人這樣罵他而臉紅,可修到今天這個份上,哪還有什麼世俗的麵子觀念?聽見這人罵他,不怒反笑:“嗬嗬,不要臉?要臉的話我就不會群歐你了。說吧,你叫什麼名字?”
那僧人見他如此無賴,盯了劉迦半晌,終於歎道:“唉,老僧落入你等手中,也算業債吧。我法名慧相。”說著他見劉迦臉上多有親和力,暗道:“這人麵相沒什麼邪氣,說不定能去惡從善。”念及此,他抬頭對劉迦道:“你們怎麼和臨將臣在一起?要知道,一個人再怎麼清白,沒絕大的定力,那可是很容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臨將臣手上沾滿血腥,不知欠下多少業債……。”
劉迦搖搖頭,笑道:“這話可不全對,大家隻看到臨將臣身上背了一大堆債,以為別人身上的業債比他少。那是因為他是個僵屍,身子骨一直沒死,所以這筆債一直算得很清楚。倘若他也和咱們一樣,有生死輪回,有新的一生,別人一時看不到你的他生他世積下的罪業,隻看到你今生好像是清白的,因此也容易給你一個好人的定義。倘若咱們普通人的生命都像他那樣長,多生多世積下的業債說不定也不亞於臨臣呢。”
慧相一聽此語,不覺愣住,畢竟大家對臨將臣的判斷確實是這樣的,任何人要給這僵屍算帳,肯定都是從他的種種傳說算起,從他第一次吸血給人留下的印象開始算起,這千萬年積累下來,當然是數不清、算不完。可倘若臨將臣也和別人一樣有生死輪回,或是像其他僵屍一樣,修到一半就自爆了,仿佛今生的罪業就到此為止了,新的生命就算隨著骷沙的作用一樣是僵屍,但畢竟是另一生了,許多東西好像又可以從頭算過了。
但慧相心中對臨將臣這樣的僵屍成見甚深,一時很難轉得過來,依然歎道:“你們這些妖魔鬼怪最擅長就是戲論,我沒心思與你較嘴勁。”劉迦嘿嘿笑道:“那你說說看,你們怎麼會在那個暗點裏麵?那暗點裏麵是個什麼世界?”說著他想起前時聆聽的話,又問道:“這附近是不是有個化城?”雖然他自己也知道這樣問很傻,畢竟化城的存在,是很難用方位和具體座標來判斷的,但心中既有此疑問,總是忍不住想說出來。
慧相恍然不解,奇道:“化城?這裏有化城?在哪兒?”幹玉伸掌從其後腦拍過,笑罵道:“老和尚,可要說老實話哦。”慧相猛然被他一打,“哎喲”一聲,叫道:“女魔頭,打得好!”聆聽從旁吼道:“這個笨和尚,這附近有化城,這麼大的地盤你都不知道,你這出家人是怎麼做的?太不專業了!”慧相奇道:“這裏真有化城?那你們說說看,在哪兒?”聆聽為之一愣,更加怒道:“現在是我這怪獸在問你呐!可不是你這禿子在問我!”慧相罵道:“你這畜生,長得這般肥頭大耳,必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劣貨!”聆聽怒極反笑,磨著利齒,嘿嘿笑道:“你是不是在暗示我,如果我不吃了你,這肥頭大耳的長像就顯得有些虛偽了?”慧相聞言,渾身微顫,一時不知該說啥。
劉迦沒理會幾人的爭吵,暗暗尋思:“聆聽那麼自信,他的感應不該有錯的,或許這和尚真不知道呢。”他拉過那慧相的肩頭,又道:“你還沒說你們怎麼呆在那暗點裏麵呢。”慧相正和聆聽罵得起勁,被劉迦這麼一cha嘴,順口又罵道:“和尚我喜歡住哪兒就住哪兒!管你鳥事!”劉迦搖頭笑道:“這和尚的嘴巴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罵起人來也個狠角色,你就不怕造下口業?”慧相聞言一怔,臉上漲紅,但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依然罵道:“老子罵你,可便宜了你,算是替你消業債了!”
劉迦暗覺好笑,忽聽小雲叫道:“哎,又有一個和尚到這附近來了!”劉迦站起身來,對小雲道:“小雲,你管好這慧相大師,咱們再去捉一個進來!”說著與欣悅禪三人飛身而出。
那慧相見此處隻剩下一個小姑娘,立時大喜,當下站起身來,卻見小雲輕輕揮手一招,一陣摧枯拉朽的狂風陡然刮至,他幾個跟頭翻了出去,最後依然跌在地上。小雲笑道:“嘻嘻,別以為我是小姑娘就好對付哦,在這個地盤上,我可是老大。”
那慧相一雙眼睛睜得老大,不知對方用的是何種法術,就算自己沒被人製住,要在刹那間使出這般凶猛的攻擊,也是難上加難,似乎這小女生的動作,竟比人的念頭還要快。一時看著小雲驚詫萬分,實難相信眼前這小女生有這般悍猛修為,心中暗暗疑道:“這群害人精到底是什麼來曆?這小女子印訣不施、法咒不現,隻是這麼輕輕一招手,就如一座巨大的山壓過來似的,好恐怖。”
小雲見他臉現詫異之色,忍不住笑道:“嘻嘻,老和尚可別自以為是哦,我剛才教訓你那一下,連千萬分之一的力道都沒用上呢。”慧相大搖其頭,連聲叫道:“吹牛!太吹牛了!妖魔鬼怪最大的特點就是喜歡吹牛!特別是不負責任的吹牛!”小雲莞爾一笑,不再理他。這慧相哪知道小雲並未瞎說,倘若小雲真要全力拍他一巴掌,無異於集整個宇宙的能場猛然間震他一下,有誰承得起?(當整個宇宙要與你為難的時候,那可真得是天誅地滅啊。)
那劉迦躲在啟心輪內,乍見一個僧人閃至,聆聽看準時機,突然現身,正將那僧人撞上,兩人能場都強勁之極,同時“啊”地一聲,各自向後飛去。劉迦高聲罵道:“聆聽!你這笨蛋!”說話間,手握破禪鋒直取那僧人。聆聽被人撞飛,不忘在後麵叫道:“我這叫頭錘功!”
那僧人剛才被聆聽一撞,胸中微覺煩悶,正在奇怪這空間如此之大,就算是瞎子也不會相撞,不知是哪個倒黴蛋與我和尚竟有如此緣份,居然在這兒無盡虛空中也能相互撞飛。忽見眼前炫光萬丈,鋪天蓋地的氣勢中大現金戈殺氣,他猛然醒悟,向後急閃,伸臂直劈,以降龍伏虎之威猛振而出。
劉迦既知這僧人修為甚高,早就料到對方有機會還手,揮劍之時,已凝神於對手舉動。乍見前方能場異動,立時以法眼解構,人卻不停,直至那僧人跟前。那僧人應變急速,見對手敢於站得如此之近,想來此人定有近身互搏之絕技(他還真猜對了,隻不過他定然沒猜出這近身互搏絕技的名字,可惜),當即不退不讓,雙掌直接握住劉迦腕脈,欲待震暈對手。
劉迦知道和這僧人硬拚定會大費周章,他要的是出奇不意。因此他解構對方第一波攻擊後,不給對方相應的發揮空間,立時衝至其跟前,逼其近身互搏。沒想到這僧人雖然看出他的目的,卻錯誤地選擇捉他手腕。
劉迦前時偷襲慧相,見其手段乃佛門“光吞萬象”之大氣魄,已知這群僧人的修行底子可能和當年印度佛門的實相宗如出一轍,此時再見這和尚的“降龍伏虎”極具威猛之意,心中已多有確認。
當年釋迦滅度後的幾百年中,印度佛門弟子在修行過程中,分成了實相宗、無相宗、定慧宗、戒行宗、無得宗、寂靜宗,各自把修行過程中的暫時境界誤作了智慧的極致,但由於這些弟子都在其各自法門中修行得頗為勇猛精進,因此具大神通者不在少數。達摩祖師在前往中土傳法之前,擔心這些人曲解佛意、得少知足、最終陷入無盡輪回,以甚深智慧將其一一調伏糾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