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回溯往事 隻不過應緣起相(1 / 3)

第三十部心想事成

劉迦看了看正在地上呻吟的大醜,知道他被咒語所縛,對大醜道:“梅林的咒在於以意驅聲、以意驅形,你最好放鬆,否則越是在意身體的感覺,越難受。”

大醜叫道:“我我我……我要能放鬆啊。”劉迦歎了口氣,笑道:“嗬嗬,痛苦和快樂一樣,都能使人專注呢……。”大醜正要問這話啥意思,忽然後腦被震,意識猛然間陷於停頓,但片刻已經回過神來,立刻覺得渾身上下舒暢無比。

原來劉迦已在他意識稍有停滯的片刻,利用他片刻的不關注,刹那一念衝破他心識內的咒語,即將咒語的聲相二符解開了。倘若他一直關注著身體的難受,心執所在,與咒相應,劉迦要解咒,無疑更難呢。

他知是劉迦相助,立刻上前對劉迦笑道:“哎呀,劉先生,全kao你幫忙,這個梅林的招數好恐怖,怎麼這麼邪啊……。”劉迦樂道:“咒語哪會是邪法啊,咒語也是堂堂正正的法,用的人不同而已,法無好壞,人有善惡。但這善惡,也是因分別才有的。”

這邊臨將臣已的身體已漸恢複,一躍而起,指著地上的梅林和那僧人,對劉迦道:“這梅林和你的雙胞胎兄弟,怎麼處置?這兩混蛋厲害得緊,先趁機廢了他們再說,免得以後多事。”

說著他就要下手,劉迦一把攔住他,道:“比你厲害的,就想廢掉人家,永絕後患,倘若天下人人都這樣想,你早就被人利用你虛弱的時候給廢掉了。”臨將臣點頭道:“老子確實被人利用這種機會給廢掉過好幾次,所以經驗十足。”

劉迦知他所言非虛,但並不認可他的心態,隻是道:“以暴製暴,以怨還怨,眾生世界才因此充滿了殺戮與毀滅,你也算修行者了,該做個表率呢。”

臨將臣罵道:“我如果不報複對手,對手就以為我臨將臣好欺負,以後就會常欺上門來了…….我不能和你比啊,你是菩薩,修忍辱什麼的,專給人欺負的,受虐狂。再說了,你那境界,不怕死,不怕砍,不怕殺,隨人家怎麼樣,對你無傷害,你當然拿得起放得下啊。”

劉迦搖頭道:“你說反了。我不是因為隨便人家怎麼對我,都傷不到我,我才拿得起放得下。而是因為拿得起放得下,別人才傷不到我的。這兩者之間的因果關係,極是微妙,你不妨多想想呢。這也是我後來才明白的道理。”

見臨將臣不解,他笑道:“我以前和你一樣,總以為要別人傷不到我,要環境傷不到我,就需要我自己的能力有多強。可後來才發現,這個想法不大對。因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當你的能力走上一個層次級別後,對從前的人或環境而言,你算強大了。可你新跨入的那同等級別的人群中,你又處於弱小的了。”

臨將臣瞪著眼睛一想,道:“這話有點道理。就像你如果超越了小僵屍,變成了走肉級僵屍,雖然對小僵屍而言,你是強了,可在走肉級僵屍裏麵,你卻是弱的。後麵的級別,大概也能如此類推……可這推理法,推到僵屍王就不管用了,沒人打得過他啊。”

劉迦笑道:“僵屍王能製得了佛祖?”臨將臣搖頭道:“不行,一則他沒那本事,二則佛祖不會理會他,那佛祖多是和你一樣的家夥,不在乎別人殺他、砍他、滅他的樣子……。”

說到這裏,臨將臣忽然一震,似乎想起了什麼,但一時就是說不上來,劉迦給他補上道:“其實呢,就是一句話:無掛礙故,無恐怖。一個人之所以不在意別人如何對他,是因為他放下了,放下了對‘我’這個觀念的執著,對身體的執著,對生命的執著,對‘我’的存在的執著,自然隨便你怎麼對付他,他都無所謂。因為隨便你怎麼對付他,沒有承受這一切的‘我’啊,沒有這個承載主體,你在對付誰?”

臨將臣若有所悟,但依然疑情極大,忍不住問道:“倘若無我,那小白臉你是誰?你為啥會在這裏?為啥會和咱們這群邪魔外道混在一起?你該和你那些菩薩兄弟在一起啊,和你那些佛祖哥們兒在一起啊。”

劉迦拉他坐下,握著他的手,透過他的意識,微微一震。

那劉迦以心力震動臨將臣的意根,是暫時阻止其慣性思維方式的意思。那意根也是隨遷流而有的業相,當下的意根,往往隻能觀照此業相下的人生記憶,對於過往的、他生他世的業相下形成的生活記憶,由於意根不同,往往無法憑這段遷流形成的意根去觀照另外一個遷流過程下的業相過程。若想觀照,也很簡單,就是暫時停止現在業相下的意根作用。

也就說是,當偶們不執在自己今生業相下的意根所擁有的思維方式上時,偶們能知道很多東東的。

那臨將臣被劉迦所震,忽覺眼前一片黑暗,意識思維變得遲鈍起來,似乎需要想點什麼,但又總想不起來,就好像發呆了一般。但很快眼前出現一片光明,那光明演化成一條隧道,無數的畫麵撲麵而來。

他看不清這些畫麵到底有什麼內容,隻是純任這些畫麵的淹沒覆蓋,就像潮水撲來,沒有盡頭似的。有些內容是他自己在不斷升級過程中就曾回溯過的,有些是他自己也不曾記起來的,過得一會兒,忽覺畫麵內容開始減少,而且內容出來得沒有剛才那麼快了。

他正在疑惑,暗道:“小白臉在幫我回溯往事,不知要回溯到什麼年代去了?我對他生他世的記憶,一部分是我在修行中自己看到的,另一部分是僵屍王告訴我的,不知道小白臉有沒有辦法幫我回溯到我不知道的那部分去,讓我驗證一下僵屍王所說的話?”

忽聽劉迦的聲音在耳旁輕聲道:“你的心中有執在,這個執束縛了你觀照的能力,你盡可能放鬆,我助你一把。”

臨將臣對劉迦極是信服,當下不再猶豫不決,立刻放下諸慮,由得劉迦隨意支配。忽覺腦中雜念莫名停頓,眼前光明大起,比剛才更亮千萬倍,他見到一個清晰的畫麵。這畫麵剛一出現,他便莫名地明白,這個畫麵是很久遠劫以前的事,太久太久,是以致於自己早就忘了。

畫麵中,僵屍王一臉鮮血,正瘋狂地大吼大叫,而臨將臣自己則在不遠的地方喘息,一旁有一個妖豔的女子叫道:“臨將臣,老大這次走火比從前任何一次都恐怖,看來非得滅了咱們才會清醒過來了!”

而臨將臣則看到自己在罵道:“他媽的,難道僵屍修到他那個級別,就隻有發瘋一條路?如果是這樣,咱們還修個屁啊!不如死了的好!”

一旁有個胖乎乎的矮個子男人接口道:“臨將臣,莉麗絲,咱們要不要跑啊?”臨將臣認識這人,他也是元老級僵屍,江湖上習慣稱他傻瓜阿茲曼。

臨將臣環顧四周,看了看遠遠近近的十幾個僵屍,這些都是僵屍界的元老級的人物,個個都能力非凡,但在僵屍王的打擊下,要麼就是已經萎靡不振,要麼就是恐懼難安。

臨將臣看了看懸在空中的僵屍王,對眾人道:“他又在凝聚骷沙了,大家夥拚了命一起上吧!逃是沒用的,咱們哪一次從他手上逃掉過?咱們打得越熱鬧,越能惹動諸界那些愛管閑事的高手,說不定真能折騰出什麼人來製服他!”

遠處有人罵道:“若有高人能製住僵屍王,也一定會製住咱們,對咱們有啥好處?”

臨將臣苦笑道:“我無所謂,若真有人能製住老子,老子一定心甘情願地讓這位高人把我徹底廢了,省得受這份生不如死的苦。”

正說話間,忽聽有人叫道:“哎呀,他又爆發了!”

臨將臣隻覺眼前一黑,頓時暈了過去。

臨將臣的心漸漸代入這一畫麵中的心情,恐懼不安漸起,立刻從回溯中被動出離,他渾身是汗,對劉迦道:“小白臉,我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你說一切法,皆是心法,為什麼各門各派的修行者,也能用一定操作手段控製身內和身外的能量?甚至僵屍王能大規模地調用骷沙的能量,使周邊的能量全聚在一起,並為他所用?難道這些也是心法麼?不和外麵的物質界有關係麼?”

劉迦點頭道:“一切法從心想生。這個法字,不僅包括法門、辦法、方法,也包括世界一切有形有相的物,還包括一切物之間的轉換方式,就是你說的什麼能量啊之類的東西。因為一切都在一心之體中,所有的內容由知見而建立起來,因此都能在相對應的心意識內容上,外化成相關的手段,進行運用。其實你調用能量,念法訣,煉丹,作附咒等等,無非都是用心在識見中轉換折騰,最後現出那個折騰的相來。外人看起來,你貌似很強大,其實你無非就是通過一定的手段,掌握了一些識見運用的法則,或是建立起了一些識見運用的方便法而已。”

臨將臣雖然不完全明白,但這幾句話過去,他心中平靜了許多,對劉迦道:“咱們繼續。”

他有了剛才的經驗,這次在劉迦的助力下,便更快地進入了狀態。剛才消失的畫麵,又重新展現出來。

那畫麵從黑暗中轉換,受了傷的臨將臣正緩緩醒來,眼前正麵對著一個年輕的僧人,他心中微詫,忍著渾身的巨痛,對那僧人道:“小子,你是誰?你在幹嘛?咦,僵屍王呢?”

那年輕僧人正坐在他身邊,為他念經,聽見他說話,一臉驚喜道:“哎,你醒過來了!我是一個行腳的和尚,路過這裏,見你們都有傷在身,想看看能不能救你們。沒想到你們恢複得這麼快。”

臨將臣努力掙紮著坐起來,正見僵屍王雙腿盤坐在不遠處。他大吃一驚,急待反撲,但似覺渾身無力,側頭正見這年輕僧人一臉笑意,他一把攬過對方的脖子,張口就咬。此時若能吸血,甚至吸幹對方所有的精力,他便有可能比其他人恢複得更快。

那年輕僧人沒想到他動作奇快,力氣又極大,自己根本無法反抗,眼前對方的大嘴已在自己頸邊,隻能驚叫道:“哎呀!”

臨將臣哪會把一個普通人放在眼裏,隻管咬下去。可胸前忽然一陣巨痛,那嘴巴尚未咬上對方,自己卻隨著一股大力向後飛了過去。

他對這股力道極為熟悉,知道是僵屍王所發。是以剛一落地,連續滾了幾圈,立刻掙紮著站了起來,卻見僵屍王已睜開雙眼,正麵無表情地對他說道:“臨將臣,放過這小和尚吧,這小和尚心好,替咱們念經誦咒的,一心隻想著救咱們,吃了他我心有內疚。”

臨將臣仔細凝視片刻,見僵屍王神色平靜,已無敵意,知道他已經從瘋顛狀態下清醒過來,心中大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沮喪地說道:“老大,你每次發瘋都這麼恐怖,啥時是個盡頭啊。”

說話間,莉麗絲和阿茲曼等人也漸漸都坐了起來。這群人其實剛才也就醒了,但因為受傷太重,身心俱疲,沒人想動。可僵屍王與臨將臣的對話,他們卻聽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