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月宗,農耕司。
黎明時分,一個黑影趁著初陽還未露頭之時,偷偷摸摸的溜進了酒坊。來人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殊不知早已被躲在暗處的勞工眾人看的真真切切。
“監頭,魚兒上鉤了。”
“看見了。”
一身黑衣打扮的胡二低聲過後,舌尖下意識的舔了舔略微幹癟的嘴唇,而後大手一揮。
“行動!”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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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坊內此時漆黑一片,卻絲毫不影響黑影的腳步。隻見其三步並兩步的來到漏缸前停下身形,而後從懷中掏出一隻尺許高的白色玉瓶抵在出水口,另一隻手則將身前有小臂粗細的木塞輕鬆拔下。
“嘩嘩。。。”
一陣水流之聲打破了屋內原有的寂靜,與此同時,撲鼻而來的濃鬱香氣瞬間填滿了屋內的各個角落。
“嘖嘖嘖,,,這‘逍遙’果然非同一般。真不枉我為你辛苦多日,值了!”
正當黑影感歎之時,另一個異樣的聲音憑空響起。
“當心!真是好險。一壺‘逍遙’險些被你小子的口水給辱沒了。”
“不就是一壺酒嗎?小弟現在引靈術也算有小成,以後老哥你想要多少,小弟就給你釀多少。”
“就你?!真是不知者無畏。你可知為了這次釀酒,老哥我可是把所有的晶石都搭上了。你現在還有晶石嗎?有嗎?哪怕一顆也成?”
“我,我,,,”
“行啦,別廢話了。老哥我估摸著八千斤糧食怎麼也能出個二百斤上下。這樣吧,咱們好歹也是兄弟,就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就這麼定了。”
“老哥,您真爽快!”
“哥一直這樣。”
“額。。。。。。”
酒坊外,之前還是空無一人的的空地上,此刻已是站滿了司內的勞工連同家屬。粗略算去,足有上千人之多。
“多長時間了?”
“快半柱香了。”
“怎麼這麼慢?難道是哪裏出錯了?不應該啊。”胡二摸著毫無寸縷的光頭一陣琢磨,試圖想通其中的因由。
一陣功夫過後,
“不管了。挺之,囑咐下去,誰也不準出聲,都給我站好了。眼下正是關鍵時期,誰若掉了鏈子,回頭我就讓他刷遍整個集市的馬桶。”
“胡哥,您就擎好吧。”
同樣一身黑衣打扮的趙挺之輕拍胸脯後領命而去。
又是一盞茶的功夫過後,就在胡二猶豫著要不要立刻衝進去,一探究竟之時,隻見原本緊閉的酒坊大門徐徐從內打了開來。
初陽半露之時,一臉喜色的楊莫郎抱著玉壺剛剛走出酒坊,便被眼前黑壓壓的人群嚇了一跳。
“你們,你們這是要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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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二你說什麼?!你膽敢再說一遍?!”
麵對大人的威脅之詞,監頭胡二並未如往常那般退縮不語,反而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膽般迎頭而上。
“大人,小的真的隻討一斤,一斤就夠。”
待胡二剛剛言畢,隻聽“噗!”的一聲,整個人已是離地而起,仰麵八叉的摔倒在三丈開外。“大人竟然對監頭動手了?!好事啊!”
“嗬嗬,看來傳言不虛啊。”
“胡監頭挨揍挨的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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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很是安靜,隻是不知為何再見到胡二的慘狀後,竟無一人出言相勸,反而紛紛現出興奮之意。
再看跌倒在地的胡二好似無事人一般迅速爬起身來,顧不得身上的泥土草屑,連蹦帶跳的回到楊莫郎身邊,腆著笑臉繼續討起酒來。
“噗!”
隻是還未等其把話說完,又被楊莫郎抬腳踢了出去。這一次摔的更遠,足有五丈之多。或許是摔的重了,這次胡二遲遲沒有起身,躺在地上一陣哼哼。
“我的娘誒!這哪是在討酒喝,這分明是在玩命啊。”
看在眼裏的趙挺之口中嘀咕道,心裏則暗自慶幸自己沒有跟監頭胡二一起出頭。
“挺之,怎麼?你也想要一斤?”
楊莫郎眯著眼睛看向立在眾人最前的趙挺之,語氣不善道。
“沒有,絕對沒有。”
“嗯,不錯。挺之,還是你最理解大人我的心思。”
楊莫郎說話間將酒壺又往懷中緊了緊。
“謝大人誇獎。挺之不貪心,隻要九兩。。。”
“噗!”
一聲悶響過後,再看趙挺之已經和五丈開外的胡二並排躺在了地上。
楊莫郎就奇怪了,自己悄無聲息的取酒,怎麼會被發現?被一人發現也還情有可原,可是怎麼一下子出來這麼人?而且還都拖家帶口的。有問題,絕對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