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南程莫離家出走前一晚兩人所說的話,秦夢遙隱隱有些愧疚,連花苗都撇在一旁,專心照顧起病人來。

三天時間倏然而逝,一大早,李大壯便借了老趙家的牛車,繞道往蘇家的燒窯走去。秦夢遙因不放心南程莫,便索性留在家中,一切交由李氏夫婦幫忙。

天光晴好,看著明媚的陽光,秦夢遙看著院中的花苗,想到即將到來的花盆,既興奮又期待。便敞了窗戶,讓陽光撒到南程莫身上,輕聲商量道,“外麵天氣這樣好,我們出去曬曬太陽可好?”

南程莫仍舊表情呆滯,不置可否,秦夢遙見狀,直接將衣服罩在他的身上,使出全力將他攙到門外,坐在門口的小座上。

“真的很好奇,你這次出去究竟發生了什麼,能跟我說說嗎?我知道你能聽懂我的話,”秦夢遙邊捏南程莫的肩膀,邊問道,隻覺對方身體一僵,但馬上又放鬆下來,仍舊不語。

“不肯回答,也罷,讓我來猜猜看。能夠令你不顧惜身體,執意跑到城中去的,不是女子便是南家吧。不過以我的了解,南家大公子素來不近女色,那便隻能是因為南家之事了。那晚李嬸提起的石頭記應該是南家的產業吧,所以你才不顧一切想去看看父親留下來的家業,隻可惜,聞名百年的南氏石頭記已被砸的不堪入目,隻得關門歇業。南公子,你說我猜得對不對?”

南程莫石塊般僵硬的臉上終於掠過一絲苦笑,“猜對了又如何,我終究還是沒能力保住南家的家業。”

“你早已不是南家人,又何苦非要將這些苦水往自己身上倒?”

“當日父親將石頭記交給我打理,甚至不惜將他所有的經驗傳授給我,就為了能夠不負祖宗所托,將南家家業發揚光大。可父親一死,南家人便亂了套,甚至為了分得財產而起內訌,我雖非南家血脈,但父親一向待我如親生,如今他付出畢生精力經營的石頭記竟落得這樣的下場,實在是家門不幸,唉……”南程莫閉上雙眼,竭力忍住淚水。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世間人人唯利而往,早已是不爭的事實。你雖有心珍惜,可別人卻不見得會看到你的苦心。既然如此,何必為了些身外之事而憂心。若你真的有心挽回,何不讓自己變得足夠強壯,而後搶回石頭記的經營權?”

南程莫一怔,猶如醍醐灌頂,他隻知難過悲愴,卻從未想過去奪回石頭記,原本昏暗的心中,終於漸漸澄澈。

“多謝提醒,南某感激不盡!”

眼見南程莫壓抑多日的心結終於解開,秦夢遙心中終於大石落地,“嗬,謝什麼,我不過隨口說說,若有幫到你的地方也隻能算是歪打正著。不過你體內的毒還沒清除,在完全康複之前可千萬不能再任性,出門前必須要說清楚才行!”

“如今身子乏的很,哪裏還有力氣出門,況且那婦人給我下藥,怕是早就盤算好怕我爭奪家產,這般進城也難保她不會派人追殺,倒不如在此處來的安全。隻是那石頭記,無論如何都是要收回來的!”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加油哦!”秦夢遙豎起大拇指在南程莫麵前一晃。

“加油,是什麼東西?”

“額,以前小姐在家不高興時,就在火盆中澆些油,然後點燃,油越多火便越旺,心情自然就隨著火焰變得激動,做事情也便有了動力,所以就總說加油來給自己鼓勁,”秦夢遙見南程莫滿臉疑惑,於是眼珠一轉,編了個故事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