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管事一合計,吩咐幾句找來兩個盛泔水的大木桶,將南程莫塞到其中一個,另一個隨便灌了些泔水,用馬車從後門拉了出去。又囑了方圓一路跟著,這才鬆了一口氣。
而被嚇傻的獄卒,隻需微微恫嚇,便仍舊照著往常的樣子守在地牢前,按時送食物進去,好似南程莫仍舊關在裏麵一般。
那送泔水的車夫在鄉下有個親戚家中養了幾頭豬,每日這泔水便送了去給這家親戚,逢年過節也少不得拿出些豬肉來孝敬南家,一來二去,倒也有些交情。
這一日,那車夫仍舊將泔水運出城去,見方圓也跟著,便樂嗬嗬的打了一壺酒在路上喝,兩人邊走邊喝,方圓順勢多灌了車夫幾口,想不到那老頭酒量甚淺,半壺酒下去直接躺在車板上睡了起來。
四下無人,方圓忙跑到車後,將木桶用力搬下來,把南程莫從桶中拖出來,直到離路很遠的地方,才用幹草掩蓋起來。
按照計劃將泔水送至鄉下,才返回南家,卻沒想到等待自己的卻是南夫人早就藏好的殺機!
宇文宇武聽罷,將手中的大刀狠狠紮入堅硬的地表,向方圓屈膝拱手道:“今日我兄弟魯莽,險些害了方兄性命。方兄今日救了莫少爺一命,我們兄弟二人感激不盡,隻是少爺如今尚不知所蹤,宇某實在擔憂。”
“他當日居住在城外的小山村中,我便將他放在了離村子不遠的一片田地之中,若無意外,少爺定能安然返回山村家中。”方圓忙將兩兄弟扶起,心中卻仍難免有些愧疚,“實不相瞞,當初若不是因為我一心要將少爺找回來,少爺也不會重新落入南夫人手中,遭此毒手,我當真對不住少爺啊!”
“切莫如此,方兄想來也是不願少爺受苦,隻是南家早已知曉莫少爺居住的山村,難道你不怕南家人再找過去?”宇文做事向來沉穩,比起宇武的衝動更顯幾分睿智。
“南家人一向驕傲,尤其是南夫人,做事從來滴水不漏,以她的性子,絕然不可能會對少爺的死產生懷疑,少爺所在的那個山村民風淳樸,若南家人敢去找麻煩,想必村裏人也不會坐視不管。如此一來,最危險的地方反而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方圓細細解釋,仔細一想倒也有些道理。
宇氏兄弟對於南夫人的性子自然心知肚明,對方圓的想法倒也極為認同。
“當日少爺聽聞南夫人重病的消息,急匆匆便趕了回來,誰知夫人卻……唉,枉費了少爺的一片孝心啊!”方圓痛心疾首,想到當初南夫人以自己爹娘作為要挾,命令自己在給少爺的飯菜中下毒,可如今爹娘卻仍舊不知所蹤,咬牙憤憤道,“老爺一離世,南夫人偽善的嘴臉便現了形,當夜便將少爺趕出家去,隻可惜我那日尚在京都,沒能陪少爺一道,害少爺吃了那麼多苦!”
“莫少爺待我們兄弟二人恩重如山,當初官兵將我爹娘殺害,若非莫少爺搭救,我二人也早已是孤魂野鬼,哪還有今日!南夫人如此歹毒,心心念念將莫少爺置於死地,此仇不報,我們兄弟誓不為人!”向來沉穩的宇文壓抑許久的恨意終於爆發,斬釘截鐵的說道,而一旁的宇武則不斷堅定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