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嚷嚷完,楚浩靖就傻眼了,隨即懊惱萬分,為什麼右相會在南書房?為什麼幾位重臣也在南書房?楚浩韜濃眉緊鎖,而幾位大臣都露出極為歡欣的表情,右相上前一步道:“王爺心憂國計,自請前往北郡,實在是我大夏之福啊!”
“我……”楚浩靖滿臉的憤憤之頓時垮了下來,心裏的懊喪不知道怎麼才能形容,喃喃道:“我……”
“皇上,”右相似是看出了他的悔意,截斷了他的話:“既然王爺請命,皇上就成全他吧,也讓梁國的攝政王看看,我大夏的王爺也是好樣的,決不是孬種!”
聽到最後一句話,楚浩靖不得不把到了嘴邊的拒絕吞下肚去。這分明是說他反悔的話,就是孬種,就算他再沒有血,也不能忍受這種侮辱。眼向楚浩韜看去,隻見他麵容鐵青,雙目似乎要噴出熊熊怒火,恨恨地瞪著自己,臉微紅,顯然心中已經怒極。楚浩靖心下了然,皇兄為了自己,想必和幾位大臣周旋良久,費了不少心思,誰想自己突然闖了進來,還冒出一句請命的話來,皇兄的一切努力盡付東流,怎麼會不氣惱呢?可事已至此,恐怕再難推托,自己又何必再令皇兄為難呢?楚浩靖收起鬱鬱的臉,下拜道:“臣弟願往北郡與攝政王會晤,請皇兄成全臣弟一片忠君愛國之心吧。”
楚浩韜闔了闔眼,還未說話,就聽見一個威嚴的聲從書房外傳來:“哀家不準。”
眾臣向外看去,隻見太後扶著宮的手跨步走來,含威的鳳眼掃過南書房,一幹臣子紛紛低下頭去:“皇上,你操煩國事,分身乏術,不能時時陪伴哀家,哀家膝下僅剩靖兒,還能給哀家解解悶。如今,梁國攝政王不知安的什麼心思,在邊境舉行會晤,哀家聽說,眾卿紛紛推薦靖兒前往,難道我大夏朝中無人了麼?”太後淚眼交睫,忍不住輕聲啜泣:“兩國虎狼之地,邊境也是危殆萬分,這叫哀家怎麼放心?眾卿就不為哀家這個孤老婆子想想麼?”
書房中一片寂靜,太後不以國家大義相詢,而以親情見責,眾位大臣都不好吭聲。楚浩靖長歎一聲道:“母後,眾位大人也沒有說錯,兒臣實為最佳人選,兒臣不去,難道讓皇兄去嗎?兒臣早將生死置之度外,母後不必過於憂心。”
“你!”太後銀牙暗咬:“你為了……就一點都不顧惜老母嗎?”
楚浩靖向太後磕了個頭,卻是倔強的不肯出聲。太後慘然一笑,歎氣道:“罷了,你的事,哀家是管不了了。”言下頗有淒涼之意。
“母後……”楚浩靖抬起頭,神複雜地看了太後一眼,似喜似悲,飄忽的眼神漸漸澄澈,猛地磕下頭去:“謝母後成全。”
書房中的氣氛有些凝滯,一個小太監進來,向汪道耳語了幾句。太後心中煩悶,忍不住斥道:“做什麼鬼鬼祟祟的?”
那小太監嚇了一跳,忙回稟道:“回太後,是惜在外侯旨。”
“惜?”太後眼中神光逼人:“是惜細梅?”
“正是。”
太後一言不發,舉步向外走去,楚浩靖驚愕的抬起頭來,一見太後決絕的身影,忙爬起來跟了出去。楚浩韜撫額長歎,事情發展成了現在這般,都要怪寶貝弟弟的自作聰明。眾位大臣麵麵相覷,達成了目的大家都很高興,可卻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楚浩靖自顧自的感歎了一會兒,才驚道:“眾卿怎麼還在這裏?還有什麼事要啟奏嗎?”
眾位大臣相互看了一眼,皇上並沒有讓他們退下啊。右相看出楚浩韜麵不好,忙躬身道:“臣等告退。”
“等一下!”楚浩韜看了看太後和楚浩靖出去的正門,伸手指了指偏門道:“汪道,帶眾位大人從冬暖閣出去。”
汪道會意,正門那裏,還不定是怎麼個情景呢,怎好讓外臣看了笑話去?“眾位大人,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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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細梅原本正和李墨沁吃飯,想試探一下李墨沁對惜淩的觀感,誰知李墨沁避重就輕,隻道:“早就聽聞惜將軍英武不凡,不怒而威,令人見之生畏,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惜細梅揶揄道:“可李卻不受爹爹的影響啊,我還是第一個遇到敢斥責爹爹是混蛋的呢。”
李墨沁俏臉微紅:“小不知將軍身份,多有得罪了,還望在將軍麵前言幾句,希望將軍不要怪罪才好。”
“不必擔心。”惜細梅笑道:“多多得罪也不礙的,他也不是那麼小肚雞腸的人。我倒是想看看他那冰塊臉破碎的情況,想來定是有趣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