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綻放——重訪墨脫
西藏影話
作者：成衛東
墨脫，位於西藏東南角，麵積3.4萬平方公裏，古稱“白瑪崗”，藏語意為“花朵”。 這裏地形北高南低，四麵環山，形似蓮花，雅魯藏布江縱貫全縣南北。大藏經《甘珠爾》稱之為“佛之淨土白瑪崗，聖地之中最殊勝”。因此，這裏又是藏傳佛教信徒向往的蓮花聖地。一百多年前，波密王就在此設宗（縣），而這片富饒美麗的寧靜之地，也是門巴族主要的聚居地。
尋找蓮花
1999年4月，一個偶然的機會使我有幸隨西藏一個林業考察隊全程徒步穿越了雅魯藏布大峽穀，走進了當時被稱為“高原孤島”的墨脫。這裏平均海拔隻有1200多米，是雪域高原海拔最低，氣候最濕潤，雨水最充沛，生態環境保存最完好的地方。豐富的森林、水利和農業資源足可以養活半數以上西藏人口。然而就是這樣一個資源極為富足的寶地，由於曆史和自然條件等種種原因，長久以來幾乎與外界隔絕，封閉使這裏成為西藏高原原始狀態下的一個“孤島”。
拖著疲憊的雙腿，踏著一串串泥濘的腳印，跟著十幾人組成的背夫隊伍，穿行於深山峽穀的叢林中，艱難地向墨脫挺進，去尋找心中那神秘的蓮花聖地。記得當年在采訪筆記中我寫下了這樣的概述：“在中國大陸2800多個行政建製縣中，目前仍有一個既不通公路也不通郵的地方。人力背夫是這裏唯一的運輸方式；東遷的門巴人過著幾乎與外界隔絕的原始生活；石鍋和烏木筷子竟是運出大山的唯一商品，然而這裏豐富的自然資源卻可以養活西藏一半以上的人口，這就是位於西藏境內雅魯藏布大峽穀腹地被稱為‘高原孤島’的墨脫縣。”
2010年底，當嘎隆拉山隧道最後一聲爆破在沉睡寂靜了千年的山穀間響起、回蕩，從此宣告了墨脫公路的咽喉已被打通，全國最後一個不通公路的縣曆史即將終結。我目睹了嘎隆拉隧道施工的艱難，我見證和親曆了坐汽車進墨脫的難忘感受。
開啟塵封的記憶，近半個世紀以來，中央和地方各級政府始終關注墨脫公路的修建。幾十年間，雖然中央政府曾投數千萬元巨資開山築路，但均被一次次塌方、滑坡、泥石流淹沒，這裏所需的全部物資仍靠馬馱人背肩扛，所有進出這裏的人，無論是政府官員還是平民百姓，都需用身體丈量大地，靠雙腳越嶺翻山。自有人類在此生息以來，能從這裏走出來的人不多，而能走進這峽穀腹地的人更少……
蓮花綻放
時間一躍到了2010年底，正當墨脫公路打通嘎隆拉隧道咽喉之時，也就是在時隔11年之後我重訪墨脫，而時空則成為了最好的曆史見證。
墨脫縣轄7鄉（包括1個珞巴民族鄉）1鎮46個行政村，總人口隻有10985人。長期以來這個被稱為“高原孤島”的神秘之地，由於封閉、落後，乃至今日仍鮮為人知。這裏主要居住著西藏獨有的門巴族、珞巴族，此外還有少量藏、漢、苗、滿、侗等民族的人在此生活。
據史料記載和民間傳說，墨脫原本不是門巴人的故鄉，他們在近一兩百年前，才從門隅一帶東遷而至。傳說東方有一塊佛之淨土，那裏沒有剝削和壓迫，而卻有著豐富的自然資源；那裏風調雨順，不種青稞有糌粑，江河之水為奶泉，不養犛牛有酥油。這對於生活在門隅一帶受盡苦難和剝削的門巴人來說太有誘惑力了。他們決定到東方去尋找這佛之淨土。這就是門巴人東遷的傳說故事，而實際上門巴人東遷的曆史則是苦難逃亡的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