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希宇暗暗咬牙,忍下心中的怒火。另一邊,已經有了綠衣的丫鬟手捧一個狹長的盒子走了出來。玉璿璣起身,接過那盒子,開了蓋,從中捧出一軸畫卷來。
“二位爺,可不要走了神,見不到這幅畫的真麵貌了。”玉璿璣抬眼掃了各有盤算的歐陽齊天和傅希宇,清清淡淡地提醒了一句,也不管他們作何反應,手一抖,便將那畫軸在桌上攤了開來。
隱約之間,梁璐璐仿佛覺得有一道白光閃過,條件反射地去追,卻隻見那光芒轉瞬即逝,不過眨眼,便不知到了何處——卻是這一閃神,錯過了玉璿璣向她投來的一個奇怪的眼神。
梁璐璐掉轉回視線,看向桌上那攤開的美人圖,隻見其上畫著一個粉衣的美人,美倒是美,卻頂多算是中上之姿,唯有一雙鳳眼,頗為勾人,再看那畫得背景,卻並非尋常所有的風景,而是一座金色的豪華殿宇——
“這、這當真就是恩師所言的那副美人圖?”
歐陽齊天隱忍的功夫到底是比不上傅希宇,才一眼,便失聲叫了出來。
玉璿璣卻一直是慢條斯理的樣子,甚至將美人圖展開之後就坐回了原位,想來也是不怕他們突然將這畫搶了過去——早些時候讓葉靜淮出馬接人,所圖的,不過就是這個效果。此時見歐陽齊天驚訝,隻是淡淡笑道:“歐陽神捕不妨問問你的師弟,不就知道了。”
二人聽見玉璿璣如此輕描淡寫地將二人的身份、甚至沒有多少人知道的關係都說了出來,心中又是驚詫又是急躁,對麵前喝茶的女子是愈發的看不透,隻恨自己出門的時候沒有跟旁人說清楚,這下子,搞不好自己就成了這荒宅中的孤魂野鬼了。
隻是兩人也知道,越到這種時候,越不能讓別人裏看出自己的情緒來,唯有麵上強自鎮定。可憐了傅希宇,一麵要提放著玉璿璣暗算,一麵又要辨別眼前這圖的真偽,饒是再掩飾,也掩飾不去此時頭頂冒出的一顆顆汗珠子,心裏隻怕汗珠子落下來弄髒了這幅畫,隻有不住的用袖子去擦。
玉璿璣見狀,輕笑一聲,吩咐道:“翡兒,還不快給傅先生遞塊帕子過去,省得人家的袖子濕了,也失了麵子。”
那名喚“翡兒”的紅衣丫鬟此時也從一邊的暗門後走了出來,笑吟吟地遞出一塊紅色的帕子,傅希宇此時被那玉璿璣的一聲輕笑和那丫鬟的表情糗得發慌,也顧不得什麼防備,隻得陪著笑接過,囫圇往臉上一抹,又恭恭敬敬雙手遞了回去。哪知那丫頭笑吟吟道:“我家主人吩咐了的,既然是給了傅先生了,那傅先生就不必還了。”
要說傅希宇倒也算是個人物,世麵麼,也見過不少,隻是不知為何,現在身處這德月小樓,便隱隱感到不自在,卻又不能將這不自在掩過去,臉上唯有一紅,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慌的,隻能匆匆低了頭看畫,卻是一個閃神間,見到那圖上的女子微微眨了眨眼,當下便不由得高聲叫了出來:
“她動了!她動了!”
話還沒有說完,眼前卻是一花,再回過神來,隻覺得眼前一片白花花的,而自己的身體忽然不聽使喚了,傅希宇正要開口,卻聽得耳邊涼涼的一句:“如何,歐陽神捕,我們的約定,我已經達成了——”